一下手心。仲夏微醺的晚风拂过皮肤,它挟着芬芳花草香气,又软又柔,和他的新娘子一样甜美。
那晚姜然喝了很多酒,她站在树荫下,看见沈伽唯正和貌若新月的新妻交谈。沈太太换了一袭浅蓝色的曳地晚装,她姣好丰满,和沈先生一同入了画,显得尤为赏心悦目。
苏敬就在姜然身后,他的表情和她同样阴沉。
“小然,你要注意一点。”
“我怎么了?”
“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会让别人误会你对他有意思。”
晕头晕脑的姜然闻言只是轻笑,她回身看看苏敬。
“我怎么可能对他有意思。”
“没有就好。”
苏敬冷冷的目光扫过她,他捏住她的下巴颏,摩挲着。他幽凉的指腹让姜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她没躲开。
他们俩一前一后地倚着,一言不发地望向全场瞩目的焦点。
沈伽唯手执一盏威士忌酒杯慢慢摇着,他看起来稍微有点儿心不在焉。
不过,那并非是什么要紧事。
姜然看得出来,他对沈太太亲切友善,和颜悦色。哪怕这份各取所需的感情再不济,他至少尊重对方。
而他却不曾尊重过她。
沈大少爷和她身份有别,他最爱用那高高在上的,似笑非笑的斯文面孔对她发号施令。
铁腕刽子手苏敬尚且有心软的时候,两面三刀的沈伽唯倒很坚强。
他始终保持着镇定,真正将冷酷的初心坚持到了最后一刻。就在昨夜,姜然曾试图将一幅小画送给沈伽唯,以作临别之礼。他很快便要飞赴伦敦,她晓得以后无法再常见到他。
姜然花了两周的时间准备这份礼物,她想他应该会收下它。他们之间的关系丑陋别扭,这画却是素雅平和的。
然而沈伽唯教她失望了。
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不冷不热,只是笑眯眯地望着姜然,告诉她,所有的行李都已经整理好,实在没有多余的空间了。这个理由确实很假,但从他口中说出来似乎就超有信服度。
“再说了,你包得这么漂亮,万一夹在里面压坏了怎么办?”
“它很牢的。我特地 ”
“小然,听话。真的塞不下了。”
姜然静静地立着,她手里攥一只系有缎带的小纸筒,低垂着脑袋不言语。
他也知道塞不下。
他又何曾管过她的身体能不能塞得下。
一根,两根,三根。他的手指生得那么刚劲有力,骨节分明,聚在一起比任何中世纪开宫的刑具都管用。
小然你要放松。
对,放松
这次我们试试四根好不好?
她不能说不好。
因为只要她说了,他便用更加过分的手段折磨她。有时候,姜然宁可沈伽唯会像苏敬那样打她,同样是堂而皇之的侮辱和亵渎,沈先生下的黑手总是比弟弟更阴险一些。
他给的回忆,宛若一根透明鱼线渐渐收紧在她腰际。貌似简单微小不堪一击,其实只须多用点儿巧劲,杀伤力也是可以和钢锯相媲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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