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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牡丹ā会之后,芳园瞬间成了京中赏牡丹ā的胜地之一,各处慕名而来,赏名品牡丹,看御赐国sè天香匾额的人络绎不绝。在接待了几天散客之后,处在盛ā期的芳园迎来好几拨包园子办赏ā宴的客人,先有汾王妃,后有康城长公主,又有安康郡主,白夫人,还有好些跟着汾王妃、康城长公主来了以后觉得芳园好,便又包了园子请亲朋好友来游玩观ā的女眷们。
从牡丹初开到牡丹ā谢的二十多天里,芳园就没有哪一日是空闲的,日日都是人满为患。包园子的收入、卖ā的钱,让雨荷等几个丫鬟每日数钱数到手抽筋,一个个都笑得合不拢嘴。只让牡丹很不过意的是,园子被包之日,总有那慕名远道而来的游客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她想了好几个法子,奈何ā期短暂,今年已是来不及,只能等待明年再实施。
四月初,王夫人与方伯辉成亲,牡丹精挑细选送了二十盆正处在盛ā期的名贵品种去做贺礼。王夫人骄傲地将它们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是夜,灯火辉煌下盛开的牡丹引得宾客留步,竞相称赞,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这个简单却不失隆重,别有新意的婚礼一时传为美谈。令牡丹想不到的是,有好几户同期嫁女娶f的人家见了之后也来竞相购买或是租赁,当年的ā芽接头更是早早就被预订出去许多。
事业上取得的初步成功让牡丹兴奋不已,她兴致勃勃地计划着明年要做的事情,日子就在繁忙与充实中静悄悄地从指缝间滑过,一切都顺利美好,只是迟迟等不到何志忠等人的消息令人颇为惆怅。
蒋长扬派去广州接人的人迟迟不曾传回消息,而与何志忠父子同期出海的人已经回来大半,道是在海峡就和何志忠父子分开,他们去了北边的罗越国,何志忠父子去了南边的佛逝国,各自买卖,并不知其下落。这个消息虽然让何家人颇为忧虑,但又想着何志忠是最后一次出海,定然会走得更远一些,多淘些宝贝,比旁人回来得晚也是有的。
只有岑夫人又想起当日做的那个梦,心中不安之极,又不好当着大家的面表现出来,只是夜里跪坐在佛像前念经祈愿的时候更久而已,她不求他们能赶得上牡丹的婚事,只求他们平安归来。她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其实大家都看在眼里,但年轻人比老年人更乐观,认为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牡丹委婉劝了几回,又亲手替岑夫人做消暑保养的汤水,悉心照料,只怕她会因此病倒了。幸好岑夫人身体不错,虽然担忧,却还很精神,每日还能里里外外地操办牡丹的婚事。
六月初,好消息和坏消息同时传来。好消息是蒋长扬请托在广州等候何志忠父子的人传回了消息,何志忠父子终于带着大批货物平安现身,坏消息是时间仓促,他们一定赶不上婚礼了,何志忠带回一封信来,表示很开心,让牡丹安安心心地嫁,又认真严肃地教育了她一回,说了一堆要她谦恭礼让,贤淑顺和之类的话,末了却添了一句,如果有委屈就要说出来,他和大郎他们一定会为她做主。
牡丹虽然失望,却又觉得庆幸,笑了一回,又靠在岑夫人怀里幸福地掉了几滴泪。看到岑夫人和薛氏等人都在佛像前诵经跪拜,她也跑去跟着拜了一回,只是她感谢的对象不是佛祖,而是老天爷,感谢老天爷让她重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中,遇到这么多的好人,感谢老天爷让何志忠和大郎他们平安归来,又默默祈祷保佑她和蒋长扬幸福美满。
转眼到了婚礼的前一日,按风俗女方家要派人去男方家中铺房,只这个房却不是真正的“房”,而是称为百子帐的毡帐。请去铺房的铺母是李满娘和薛氏,原本该有崔夫人的一席之地,奈何两家经过那件事之后,是怎么也不可能请她了。正如当初李荇成亲之日,何家也只是把礼送到,人到了尽了礼数就回了家,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动作。
崔夫人心里也有数,并不曾出现,反倒是吴十九娘热心地跟着李满娘一起来,先去蒋家,后又回到何家,里里外外地忙,看见哪里需要人手就往哪里上,她的温柔大方和热心肠得到了何家人的交口称赞。
晚饭过后,吴十九娘拉着牡丹说悄悄话:“我去了那边,看见四处都整饰一新,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百子帐安置在一个很大的ā园里,四周都挂上了彩灯,摆上了时令鲜ā,蝉都叫人给粘干净了的,半点嘈杂都不见。还有一个池塘,重台莲开得正好,里面养得肥肥的锦鲤游过来游过去……听说因为气候热,怕新娘子热坏了,新郎官想尽了办法,到处借冰买冰……”
牡丹听得好笑,笑道:“哪里是怕我热坏了,分明是怕待客的饭菜坏了。”
吴十九娘促狭一笑:“哟,哟,原来新娘子是你呀。新娘子,敢问新郎官是哪位呀?”于是一边追着要牡丹回答她的问题,又摩拳擦掌地表示第二日下婿之时非得要好好为难一番蒋长扬,要得她不为难蒋长扬,除非牡丹现在求她,表现得很是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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