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中除了沈琴母女两人之外,还有一个让程莉意外而愤怒的人。
方老夫人!
作为张云和沈琴争抢的对象,方建霖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不知道正流连在哪个新欢的床上,中间只是打了个电话知道没什么大事之后便自顾自地寻欢作乐去了,无论是张云还是沈琴在他看来都已经人老珠黄,哪比得上那些十多岁的青春少女可爱,何况让他去应付沈琴的眼泪和张云的泼辣也的确太难为他了。
这样一个男人也值得她们争得死去活来?程莉都为张云和沈琴不值。
虽然方建霖没有出现,方老夫人却出现在病房中,一脸慈爱地对沈琴母女嘘寒问暖,就如一家人一般温馨亲密,仿佛方心兰才是她嫡亲的孙女,就算是见到了程莉也不见一丝慌张,仿佛这是一件再坦荡不过的事了。
受张云的影响,程莉对方老夫人没有一丝好感,如今见她如此做派,更添了几分厌憎。
方老夫人一向讨厌张云,本就准备抬举沈琴,如今闹了这么一出,虽然觉得丢了方家的脸面,但也觉得不失为一个打击张云的好机会,甚至想着能够借这个机会逼张云和方建霖离婚,那就更美好了。
这几天她暗自觑看丈夫的神色,似乎对张家生了芥蒂,如果张家连自家女儿的事情都摆不平,那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阿云不懂事连累亲家母还要为了她向沈小姐赔礼道歉。”和方老夫人招呼了一声后,程莉温柔而不好意思地说。非要把方老夫人和沈琴的关系割裂开。
方老夫人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这个时候她却是不好反驳,程莉和张云完全不同,也是出身名门的她,端庄稳重,一直端着温和可亲的笑脸,说话不软不硬,让人难受却又发作不得。
沈琴则躺在床上装可怜,方心兰却抬起头,眼中闪着楚楚泪光。模样却很倔强“恐怕张夫人还不知道吧。奶奶向来和妈妈亲如母女。”
“哦?方老夫人是名门闺秀,唯一的女儿也是名媛,嫁给了著名的银行家伯格先生,方老夫人所交往的女子也都是大户人家正经的小姐太太。不知道令堂是哪家闺秀?竟能攀得起‘亲如母女’四个字?难道方老夫人认了个干女儿?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也好送贺礼过去。”程莉高贵而矜持地看着方心兰。说话的声音轻轻柔柔的,眼中却有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鄙夷。
方心兰到底还是个孩子,被程莉这么一堵。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情妇身份一直都是沈琴心中的伤,被这么生生揭开,难免又是心中一痛,可她明白程莉不是张云那个蠢货,她那些把戏对付张云可以,对付程莉却未必管用。
方老夫人被晚辈这么尖酸地讽刺了几句,面上自然不虞,可程莉虽是晚辈,却是张厅长的夫人,她自恃身份却是不好和她计较,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干脆撇下了沈琴母女拂袖而去。
“张夫人,你来这里有何贵干?我沈琴不欢迎你。”眼见自己的靠山走了,沈琴抿着嘴淡淡地说,自有一股清高倔强。
程莉暗自冷笑,这会儿又装出这副清高的模样,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我是代小姑张云向沈小姐道歉的。”
“我不需要张云的道歉,我只要她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沈琴的态度十分强硬。
不过这早在程莉的意料之中,只是淡淡一笑,也不多作纠缠,“沈小姐说的对,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法庭上见了。”
说完之后,她竟然转身欲走,沈琴气结,这种态度还妄想取得她的原谅?做梦!她就算到京城去上访,拼了这条小命不要也要把张云打落十八层地狱。
谁知程莉在踏出房门之前,突然微微转身,深深地看了坐在床边的方心兰一眼,轻声道,“这是你的女儿吧?可惜了这个好姑娘。”
分明是一声低喃,却让沈琴在一瞬间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冲口而出,“张夫人,请留步!”
“沈小姐又有何贵干呢?”程莉居高临下地俯视沈琴,仿佛她才是理亏的那一方。
“张夫人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咬牙切齿地问道,她这一生最宝贝的就是这个女儿,程莉一句淡淡的威胁就让她乱了方寸,虽然张云并不可怕,她背后的张家却不是好惹的,虽然方家如今有范书记罩着,可她不认为范书记真的会为一个小女孩儿出头,尤其这个女孩儿的身份还是如此卑微,如果张家真的不管不顾地对方心兰下手报复,她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这样的结果不是她要的!她精心设计了这一出戏知道不可能把张云送进牢里,她要的只是他们的妥协,要他们不得不让方心兰进方家门,不再以私生女的身份活在这个世界上,而是做一个方家正儿八经的小姐。
虽然从法律层面上来说,婚生子和非婚生子享有相同的权利,可在这些大家族中却未必如此,私生子并不为家族承认,也不会被上层的圈子接纳,更不用提将来的婚姻了,她这一辈子豪门梦碎,她不希望女儿重蹈覆辙,要被豪门接纳,就必须有个好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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