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兔崽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张老爷子的注意力依旧在卷轴上,头也不抬地问道,这孩子跟着他长大,对他的脾性是再了解不过了。
张颂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犹犹豫豫了半天还是开不了口。
“你这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肚子里有几条蛔虫我都一清二楚,你就别吞吞吐吐的了,做错了什么事老老实实招出来,我还能在你爹面前帮你说几句好话。”张老爷子漫不经心地说,这个孙子一向最得他喜欢,因为和大儿子张奇不对盘,对这个孙子他就格外偏心,张颂文从小到大都有张老爷子这个巨大的保护伞。
张颂文动了几下唇,还是没好意思把话说出来。
“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一点,一点儿都不干脆,还像个爷们吗?”张老爷子的声音变得有些恼怒,他戎马一生,做人做事向来直爽,最讨厌扭扭捏捏的人,“你要是不想说就出去,少在这儿碍眼。”
“爷爷,对不起!”张颂文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张老爷子的脸色一下变得凝重起来,眉毛跳了跳,“你这是做什么?快给我起来!”
张颂文不敢抬头看他,更不敢起身,硬着头皮把严越的要求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书房里死一样的寂静,张颂文跪了很久也没有听到声音,只得大着胆子偷偷抬起头,却见一根拐棍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混蛋!混蛋!你个王八崽子。还是我们张家的种吗?这种下作的事情你也敢答应!看我不打死你!她可是你嫡亲的表妹,你连她都敢出卖,你眼里还有我吗?”张老爷子显然气得不轻,下手连个轻重都没有,就这么一棍子直直砸到他脸上。
张颂文的鼻子立刻被砸出了血,眼眶肿了起来,看上去很是吓人,可是他依旧不闪不避,眼角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张老爷子还是不消气。拐棍毫不留情地一下一下砸在他身上。
听到动静的程莉上楼一看。差点没吓晕过去,就算是脾气暴躁的张奇对没对她这个宝贝儿子下过这么重的手,何况是最疼爱张颂文的张老爷子,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索性直接跑进去。抱着张颂文大声嚎哭起来。
“老爷子。您要打就打我吧,颂文有什么错都是我没管教好,求求你。别打他,别打他……”程莉心疼地搂着儿子,哭得毫无形象。
张老爷子一向尊重女性,从来不会对女人下重手,何况对这个儿媳他也一直很满意,此时虽在盛怒中,但还是忍着气收了手,“你让开,让我好好教训这个混球!你可知道他做出什么混蛋事儿来?”
“老爷子,他不是故意的,颂文一向是个好孩子,求求你,饶过他这一回吧,我愿意替他将功补过。”程莉知道能够惹怒张老爷子的一定是难以饶恕的错误,哪里还敢多问?只得也跪了下来,竟然要向张老爷子磕头求饶。
张颂文一把抱住她,“妈,不关你的事,是我咎由自取,一切都是我的错。”
看到这对母子相拥而泣,张老爷子的怒气出了差不多,此时开始渐渐冷静下来,长长出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颂文,你起来,我有话和你说。”
张颂文扶着椅子站了起来,那种脸肿得老高,看起来触目惊心,程莉担心地看了他一眼,知道张老爷子的意思是要和他单独谈话,就算心里再担心也只得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地把门关上。
“你是不是在怪爷爷?”张老爷子的言语中有着抱歉,眼前这个是他寄予厚望,最心爱的孙子,他这副鼻青脸肿的样子,他怎么可能不心疼。
“不怪爷爷,是我应得的。”张颂文摇摇头,脸上反而有着轻松的神态,这件事压在他的心里一直让他寝食不安,如今说出来了,知道一切都有张老爷子顶着,身上的责任反而轻了。
“其实也怪不得你,只能怪严家那小子太得寸进尺!”张老爷子咬牙道,“赵文朴那老货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王八蛋外孙!”
“严越做事一向不按牌理出牌,没人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我都不知道子萱是怎么惹上他的。”张颂文始终不明白,方子萱虽说算得上聪明漂亮,但毕竟是个古怪的少女,一点儿都不讨喜,同她那活泼明丽的大堂姐方子莹和优雅高贵的二堂姐方子茜完全不能比,甚至连她那个私生女妹妹方心兰都比她娇俏可爱。
“严越怪,子萱也怪,子萱越是古怪,严越就越是好奇,无非就是图个新鲜。”张老爷子咬牙切齿,“他在京城里什么女人没见过,他这种纨绔早就玩腻了。”
“爷爷,他当时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就对方家开出条件,我实在是信不过方家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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