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买了舒芙蕾,我们一起进去吃吧。”方可媛善解人意地邀请道,还调皮地朝张颂文眨眨眼。
张颂文抱着她,将目光投向了脸色复杂的方心兰。
“进来吧。”方心兰已经镇定下来,毕竟这么多年的历练,她已经不是那个遇事慌乱的小姑娘了,有方子萱在,张家不可能把方可媛从她身边抢走。
“我去吃蛋糕。”一进家门,方可媛就很自觉地回避,特地给父母留下了说话的空间。
方心兰瞠目结舌,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成熟,可没有想到她竟然早熟到这个地步。
没有了女儿缓和气氛,两个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这些年你辛苦了。”上次两人这样相对而坐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他有行惚,一切恍如隔世,谁都不会知道,当他从方子萱口中知道她是如何忍受着孕期不适的痛苦拼尽全力地将方可媛生下时,隐藏在他平静面容之下的心有多痛。
记得方子萱怀孕的时候,严越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黏在她身边,当她生下儿子的时候,严越那样性格古怪的人,竟然握着她的手泪流满面,那副模样连他都有些动容。
那个时候的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忍受了比方子萱更大的痛苦才为他生下这么可爱的女儿,当她在受苦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他在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个女人轻浮浅薄,不是良配,自己不应该对她有任何爱意,他应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方心兰觉得鼻尖微酸,这些年的委屈和心酸又怎么是一句“辛苦了”能够弥补的?
“你别煽情,可媛不是你的女儿,”她冷笑,“你就这么想喜当爹?”
“我知道她是。”他肯定地说。
“你做过亲子鉴定了?”她讥诮地看着他,知道他这么骄傲的人一定不屑做这种事,“实话告诉你,可媛是我和苏启源的女儿。”
“你非要这么说话吗?”当初的她也是这样,受不得一丁点儿的委屈,一旦被惹怒了,就口不择言,不惜抹黑自己,而他那个时候太骄傲,两个人的误会越来越深,最终无法挽回。
“我只是实话实说。”她努力将眼中的泪眨了回去。
“我知道你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怪她口不择言,而他又何尝不是,如果不是他怀疑她,质问她,然后出言伤害,她又怎么会如此决绝。
“你怎么知道?”她脸上带着笑,眼底却殊无笑意,“你忘了我和他可是单独相处了一天一夜,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和他暗中来往,如果不是我,他又怎么会跑得掉?其实我的真爱是他,和你在一起不过是虚以委蛇,想要探听消息来帮他而已。”
这邪都是当初张颂文在盛怒之下的口不择言,今天她终于有机会将这邪原样奉还了。
张颂文的脸色很平静,仿佛完全不受影响,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她的情绪平静下来,他才缓缓开口,“你可能不会知道当我说出这邪的时候有多后悔,这种情绪每天都折磨着我。我爱你,可是我的理智不允许我这么做,所以我只能用伤害你,来逃避我的感情,我明知道你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可还是说出这样的话,我的潜意识告诉自己,应该让你主动离开我,只有你离开了,我才能做回原先的我。”
“那你大可以继续做原先的你,我没有打算再回到你的身边。”方心兰不怒反笑。
“那个时候的我不知道,没有了你,我也不是原先的我了。”他苦笑,“我不敢奢求你会回到我身边,所以这一次,是我想要回到你身边。”
“张大少,您能别煽情吗?还真当自己是诗人啊?”方心兰怒意更甚,他当她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吗?虽然刚开始是自己蓄意引诱,可毕竟这种事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他玩腻了就找借口把自己赶走,现在知道有了可媛,又眼巴巴地追过来,实在是无耻之尤!
她没有想到张颂文还有更无耻的,有了方可媛里应外合,他竟然在她家住下了,她疼爱女儿,不忍心看到她失望,只得默默吞了这口气。
而他竟然真的扔下了国内的一大摊事,心甘情愿地在法国做起了家庭煮夫,人前人后都以这个家的男主人自居,无论她把话说得再难听刻薄,他也一副好脾气的模样默默承受,久而久之她竟然对他的存在也习惯麻木起来。
好吧,那就慢慢耗吧,如果他能耗一辈子,她也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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