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同覃伸手将人搂进怀里,紧紧的扣住,生怕是一个松懈,怀中之人便会如那天边的云,从此远去。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去见怀王……”红蝉却始终没有反应,所有的话似丢进深井的石子,没激起丝毫波澜。谢同覃捧着红蝉的面颊,心中的痛苦只多不少,他抵住红蝉的额头:“妍妍你别不理哥哥……如果你恨哥哥,就杀了哥哥吧。”
谢同覃拔出佩剑交到红蝉的手里,红蝉却轻轻的挡开了,她抬起头漆黑的眼眸直直看进谢同覃:“谢同覃,告诉我,你究竟爱不爱我。”
谢同覃一时无法反应,他低下头不敢看红蝉,眼前的少女面容迤逦,眼神直直的,仿佛只等他的一个答案。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时光在两人之间慢慢流失,谢同覃没有那一刻比现在更加挣扎。
“如果哥哥不想说,我和哥哥讲个故事吧。”
红蝉移开眼,望向缥缈的远处,幽幽的开口。“和哥哥离散后,我被送进青楼做了打杂是婢女。那是青楼里最下等的工作,哪怕是龟奴都能欺上三分。我在奴役和责骂中长到了十二岁,而这张脸……怀璧其罪,我被青楼的管事盯上了。”
“他将我带到了他房间,绑在房梁赏整整折磨了三日。他用鞭子打我,用各种东西强奸我,用滚烫的水灌入我的下体。有好几次,我都想过一死了之。可是又坚持了下来……我想有那一天,我能再遇到哥哥,他会心疼我,会爱我……会不在乎我究竟被多少人玷污过……”
红蝉的语调轻飘飘的,平淡得似自己不是那故事中人,她执起谢同覃的手,将它轻轻的贴在自己的面颊上。“哥哥,我不知道要怎样去爱你,我在青楼里长大,我只会那些东西,我只能用这种方式爱你……”
谢同覃心神一动,猛地将人搂入怀中,心中的怜惜满溢得令他心痛;“妍妍,没事了,哥哥会爱你的。哥哥……爱你,比任何人任何事都爱。”
听见这话红蝉靠在谢同覃的肩膀上,满足的闭上眼。
似呢喃一般,悄悄在他耳边说道:“我也是。”
然而谢同覃却永远没有想到,红蝉的爱远比他的更炽烈更不顾一切。他也永远忘不了不久之后的那一天,养好伤的红蝉站在面前,一身缟素却风姿袅袅的同他说:“哥哥,我以前恨命运弄人,现在我却不恨,反而我希望命运能听见我的许愿,愿你往后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再往后的话他就听不清了,因为红蝉用了一样的办法将他迷晕,他只能用最后一丝力气抓住她的袖口,希望能留下她,也希望……这将不会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红蝉搂着怀里的男人,一点点收紧手臂,终是掉下一滴泪。
她说:“哥哥我祝你,能有良辰美眷,白头偕老,相伴余生……她一定不像我,也一定比我好。你会儿女双全,就像……我们一样。”
语落,风潇潇而雨瑟瑟,天地之间一片寂静,唯有泪水滴落,一声又一声。
离开之后,她便在寺庙便住了下来,日日到这里来祈祷。此时,红蝉站在寺庙的屋檐下,仰头看外头的雨滴,稀稀拉拉的掉下来。她素面朝天,一身白衣,唯有那唇红得有些夺目。那漂亮的艳丽五官也被弱化,淡得让人有些看不清,远远的站在那,便有几分出尘感,倒不是似天上仙那般的清冷淡漠,更多像那山间的精怪鬼魅,飘然世外却又莫名的妖冶美艳。
与此同时怀王已经站在走廊边上看了红蝉良久,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意动,招呼来手下吩咐了几句话。当红蝉被引到寺庙内的包厢时,心里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什么佛门清净在权利面前也不过一群窝囊废,怀王就算要白日宣淫又如何,他们也不得双手把包厢奉上?
心底虽然是嘲讽,红蝉却依旧面色不动,哪怕她再看见怀王,心中恨意滔天,面上也只不过一点适当的惊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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