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归正传。
从曾霈的幻境表现上,姜凡第一时间就判断出曾霈的幻象就是跟他一样的场景类幻象。
由此判断,这片战场即便不是曾霈亲身经历过的,也间接接触过。
正因为如此,这种极端的场景才会在气势幻境中重现。
“真是可怕!”
姜凡心中发寒,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可以看出这个曾教官都要比他想象中可怕的多。
有这么一种说法,这世界上存在着两种人,一种是没见过死人的普通人,还有一种是见过死人的修罗。
见过死人和没见过死人完全天差地别。
当一个人常常游走在生死边缘,对于生命就淡漠了。
这种深入骨髓的寒冷绝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
而今,姜凡面前就是这样一个修罗。
“为了华夏的和平,这些人到底都承受过什么?”
炮火声中,姜凡好像看到了一尊高大身影。
自古军人就是国家安定繁荣的最后一道城墙。
千百年来,边关之下,不知多少白骨,无人知,无人识。
就是他们的血肉铸就了这个繁荣安康的国家,是他们鲜血的付出,让他们这些花朵有了成长的环境。
虽说已经到了和平年代,可边关守军也不可能安静度日,不单单要保卫国土,还要跟一些不法之徒战斗。
他们的血流在大地之上,默默无闻。
姜凡沉默。
在他们安安静静坐在学堂中享受生活的时候,边关某一处,或许还在炮火之中。
军人,他们看到的是常人不敢想象的修罗场。
每一条生命逝去,他们也只能和着血泪往肚子里吞。
说起来,他们既是修罗,也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一群人。
姜凡摸起一枚棋子,久久不曾落下。
不是心怀愧疚,而是满心敬意。
曾霈教官虽说表现很让人讨厌,但想必他也为了这个国家的和平流过血,流过泪吧。
同时,曾霈就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姜凡的反应。
那一年,边境之上,一个大的贩毒集团头目逃逸,为了国家使命,曾霈曾和50多位特种兵成员阻击毒枭。
一场战斗下来,也就曾霈一个人还算是完整的。
很多人都是缺胳膊少腿,甚至有些已经尸骨无存。
那时的梦魇,经常出现在曾霈梦中。
至今,曾霈都常常从梦中惊醒。
那一切都是血淋淋的,鲜血染红了天空,染红了大地,染红了视线中的一切。
正是如此,曾霈气势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都是他心底隐藏的最深刻的记忆。
“这家伙……”
曾霈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直视姜凡双目,仿佛要将姜凡看透一般。
“为什么不哭?”
姜凡落下一子。
“我是军人,军人流血不流泪。”
曾霈坚定的摸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盘上。
“军人也是人,不是机器。”
姜凡正面跟曾霈交战。
“要是我们都哭了,我们背后的人民该怎么办?”
不知为何,曾霈怒了,姜凡不明白,他不明白何为军人。
“为了人民就应该变成一台冷漠的机器么?要知道你们以前也是人民的一部分啊。”
姜凡非常不同意曾霈的想法,如果为了人民就变成了冷漠的机器,那人民是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生下来就应该承受这一切,军人也应该有哭泣的权利,也应该和普通人一样享受和平的权利。
“闭嘴,你又知道什么?”
曾霈大怒,一手棋冲向姜凡。
“是啊,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如果那些牺牲的战友们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会甘心吗?他们用生命和鲜血就换回了一个修罗么?”
姜凡身上渐渐浮现银白色汹涌浪潮。
“闭嘴,闭嘴!”
曾霈怒不可遏,他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说教,太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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