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郝闷着头抽烟不说话,似乎是被触及到了不愿提及的往事。李天畴也很识趣,没有再接着问,看着墙边的摩托车架子,琢磨了半天道:“叔,上回骑走那辆也是你装的吧?”
“壳子是水货,里面的东西全是我弄的。”
“我准备开个车行,要不你来我这里当师傅吧?”李天畴试探。
“不去,没兴趣。”老郝直摇头。
“考虑考虑,对付张志强,咱们联手的胜算更大。”
老郝依然摇头,“我自己的事情不用别人掺和。”
“张志强跑了,不知道躲在哪儿,你老就是想弄他也找不着人。”李天畴暗骂老郝顽固,不得不编瞎话,“不如咱们在一起,也方便照应。”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老子早晚找到他。你甭跟我这儿罗嗦了。”老郝说着挠挠脑袋,表情突然有些困惑,“也是啊,你帮老子搞张照片来,画像也行,搞错人就麻烦了。”
李天畴想笑,但却笑不出声,老郝这样颠三倒四恐怕与海叔去世受了刺激有关,根源是自己做事欠考虑,现在老郝的这种状况反而很难劝解,倒不如先慢慢哄着。
“张志强为人很狡猾,那天我也只见过他的一个侧影。但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弄到他的照片。在此之前,希望叔还是多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
郝叔双手抱着头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李天畴明白多说无益,于是拍拍老郝的肩膀,站起了身:“叔,我的提议你好好想想,过两天再来看你。”
老郝没吱声,李天畴再看看那个摩托车壳子和一地的破烂,心道好在车子还没搞完,应该还有时间周旋。
出得院门,李天畴的心情不好,一个不小心将老郝害成这样,很多方面欠考虑了,以后得吸取教训。半路上他忽然想起了那张纸条,掏出来仔细观看,只有几句话:张姓人已经搬回老家;租房的介绍人叫沈坤,是沈鸣放的侄子;马家和孙拐子没多大关系,但马家有一个女婿叫王惟同,是个大老板。
内容其实很丰富,包涵了自己所要求的全部答案,尤其是最后一句关于马家女婿的问题让他眼睛一亮,王惟同这个名字很熟悉,似乎就是那个天马公司的老板,看来里面的问题不简单。
沈鸣放已经被灭了,沈坤应该不难找,实在不行还可以再去问陈斌。这里面比较神秘的是马家人,关于张吉明这件事是否知情也很难说,所以必须谨慎,还有就是张家人的安全也是要考虑的。
李天畴琢磨了一会儿,有了计较,再看看时间还早,干脆去县医院走一趟,去碰碰运气。
但结果令他失望,重症监护病房走廊内的警察和便衣早都撤了,而那间曾经被n多双眼睛紧盯的病房也是静悄悄的,里面似乎连灯都没开。李天畴在病房门口一晃而过,透过狭窄的小窗,看见病床上空空如也,根本没有病人。
李天畴不甘心,找到了一个小护士询问,虽然对方十分谨慎,但他还是得到了一点消息,病人被转走了,好像是精神有问题。看着护士的表情,他明白想要获得更多的信息是没有可能了,于是匆匆离开了医院。
接下来的两天,李天畴到过张吉明的老家,没有声张也没有露面,默默观察之后便离开了,张家人遭此大难,十分谨慎,基本上不和邻里来往,更别提陌生人。蚕豆也很快查到了沈坤的藏身地点,并没有去找陈斌的麻烦。
一切都在暗中进行,接下来就是天马公司和王惟同,但李天畴不得不暂时停下来,因为酒楼要开张了。这是众人期盼的大事儿,必去全身心去应对,不但乱七八糟的事儿情多,而且还要防止有人捣乱,本土的陈斌不见得有那个胆子,但失踪的孙拐子,还有阿豪都不得不提防。
装修好的酒楼比以前的四川酒家要气派,由于合并了隔壁的一栋小楼,营业面积也扩大了许多。裹着红绣球的烫金牌匾已经挂在了酒楼门头,门口左右两边顺序排开二十四对花蓝,显得喜气洋洋。
开张庆典选在了中午十二点,之前早已散发出去了很多的宣传彩页,所以还没到中午就聚集了不少人。付尔德是裕兴公司的总经理,祝磊则是裕兴酒楼的老板,两人出面请了一些街道的头头脑脑,算是充充门面。
礼炮响起,场面十分热闹,剪彩、揭牌匾绣球的程序李天畴不方便参加,倒是便宜了街道的一位胖主任。之后,大家鱼贯而入,开张第一天的优惠很大,几乎是打对折,所以座无虚席。连包房都没有空的。
李天畴夹杂在人堆中,心里感概之极,这个时候要是耿叔和海叔在傍边看着该有多好。远观小宋、祝磊他们忙得不亦乐乎,他总算踏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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