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是没有泪呢,这样骂她,何尝不是在伤我的心,疼我的心,毁我的心,————这样骂她,何尝不是在骂自己,———我把你推的太远,你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吗,————我叫不七,我很听话————我叫不七,我很听话————我叫不七,我很听话————
晓卿又轻咳了起来,有点越咳越烈的趋势,还是把烟灭了吧,烟卷上已经是殷虹一片,
“你这么个咳法————咳,她还是没有跟你把话说尽是不是,”
晓卿抬起头,———
月夜下,一对孽障一坐,一站,
都是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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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头顶的月亮巨大,大过蒸锅,大过路灯,大过欲望。
月亮下的一双男儿,心大情窄,遇水见桥,遇山见路,见佛杀佛,见祖杀祖,着实一种“大乘”。
其实呢,———晓卿一轻笑,就是贱!混吃等死,不知老之将至。当日之陈晓卿与胡嫩就是不开化的一对野畜生,害人祸己。
晓卿又抽出一根烟,没点着,放在鼻息下闻,胡嫩就靠在横实的柱子边双手插在裤子荷包里,望着顶头大过欲望的月亮,
谁也没看谁,
“我比你造的孽多,所以,我会比你死得早,你就———你就原谅我吧,咱们到了那边还做兄弟,”胡嫩说,
“咱们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走东窜西的,我老跟在你屁股后面跑,习惯了啊,你说一下冷不丁,———你说你找到了不七,这儿什么都不要了,我,也不叫跟了,———我,我受不住——”胡嫩说,
“我知道七儿的哮喘是我害上的,你从此不踏进北京的庙,甚至不进京,也是因为七儿那次在法源寺受了惊,落了病根,她甚至对那一段失了记忆————小七差点死在我手上————”胡嫩说,
晓卿把烟咬在了唇边,还是没点燃,幽幽地望着那安静的漆廊,眼睛里,一层雾,
“那一刀你捅过来,其实,我真想死在你手上,也好过你恨我了这么多年,———哮喘确实难受,七儿在雪地里跪了三天,我裹着刀伤在雪地里也跪了三天,得了跟她一样的病,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像她那样抹去了记忆,———她要记得我,恨上我就好了,这样,你还好受点儿,我知道她醒来后差点连你都没认出来————”胡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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