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刚擦黑,阿拾迫不及待地溜出了房门。
这座府邸的地势建的极不合常理,造就内里乾坤迂回曲折,她四处奔波了一圈,也寻不到第二个出口。
反倒误打误撞,撞进了一片幽深水池。月下波光粼粼,却没有一点水的清透柔善,清澈不假,异在气息散发过于飘忽香异。
阿拾的脑袋又开始晕乎不定,这味道她有所闻。
双腿不听使唤的挪动,逼近岸沿,只消一脚就能踏进去,她伫立片刻,一只脚缓慢伸出,身子骤然下坠。
一双大手横过她身侧,又不管不顾的将她生拉硬拽了回来。
阿拾跌入身后温暖宽阔的怀抱,低吟一声,眼前昏眩晕了过去。
一层清浅稀疏的月光渡在少年身上,原有的悲凉哀愁更加深了几分,将她帖在脸上的碎发纳入耳后,心丶眼被怀中人占的满满当当。
“这里从来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如果可能的话在岭外我不会强带你回来的……”
即便她再也不会认识他这个人,但只要她平安喜乐,他愿意与她从不相识,如此他虽然会很难过,但只要她完好的活着,他没有怨言。
可惜不会有如果丶有可能……
“对不起……”蓝弋拥紧了怀中身子,脑袋埋进她颈窝隐忍抽泣。
这时,一道飘渺的黑影默不作声地出现在蓝弋身后,他亦有所觉,抬起下颌眼眶腥红,声音余有刚刚哭过之后的沙哑颤意。
“你看见了?”
乘影纹丝不动,不言不语。
“如果你想告我的状的话,尽管去好了,我不在乎。”
“……”
反正救不了她,大不了一起死,黄泉路下他们再重新相识,重新来过,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成全解脱。
乘影惯来冷若冰霜,在他脸上从来看不出他有任何想法立场,兀自站立观望了他们须臾片刻,又如来时一般默然离去。
阿拾再醒来时已是一天一夜之后,刚刚睁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庞,眼睛肿成了兔子样,可怜兮兮,见她转醒沾满泪水的花容溢开狂喜。
“你丶你吓死我了!你可醒了……”
悠雨扑到她身上喜极又泣,阿拾被她扑过来的一瞬间,砸的险些又晕厥了过去,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心生暖意,“别哭了,你再哭我是不是还要死一死配合你一下?嗯?”
“呸呸呸!我不哭你更不许胡说!”
阿拾不过是玩笑话,然而悠雨听在心里百般不是好滋味,抹了抹眼泪,端坐在阿拾面前,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尽力做到平心静气,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外泄。
却因先前哭得太狠,缓不过来,抽气声连连。阿拾都怕她随时会背过气去,抱住她的后背,轻柔的拍打抚摸助她顺气。
“我胡说八道的,没事了你看我……嘶……”手臂刚要转圜,一阵辛痒软麻席卷而来,阿拾忍不住抓挠了几下,结果越挠越痒痛,痛得她眉头抽动。
“你怎么了?”悠雨闻声忧虑,推开她查看了一眼后,捂嘴惊呼道,“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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