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狸微微一笑,从青铜盒中拈了几个金贝,捏在指间,又是疾速变换。场中十五名子弟目不转睛,凝视他的双臂,推测经脉中的灵力走向。
便在这时,又听一声尖鸣,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叫道:“左小指一、左中指三、右拇指三、右无名指二……”虞沫、虞少卿、伯虎等几人此刻也已知晓答案,只是还未确定,想不到竟有人率先当众说出来,惊奇无比,抬头一看,竟见说话之“人”是天空中一只鹦鹉。
此鹦鹉七彩羽毛,身量颇大,在半空中振翅盘旋,发出绚丽的光芒。虞渊昧谷中灵兽颇多,但这种罕见的鹦鹉却是很少能够得见。不少族中儿童已是欢喜的上蹦下跳,若不是他们各自的父母拦住了,恐怕就要一窝蜂的冲上去抓鸟了。
此刻季狸却是颇为尴尬,他刚才指尖动作极为繁复,纵是虞沫、虞少卿等族中年轻一代的高手,也未必能这么快看出玄机。他双臂微一振动,已将金贝换了个位置。哪知那只鹦鹉似是哈哈笑了一声,又叫道:“左小指一、左无名指一、左中指二、右拇指一、右食指二、右无名指二……”
季狸心底不敢相信:“这鹦鹉此刻正在自己的前方,绝无可能看到手中的动作。”他心念一动,又变了几下。只是刹那,七彩鹦鹉已是高声叫道:“左无名指四、左拇指一、右食指四……”
场下众族人见鹦鹉说话已是惊奇,又见它口中之语显然是在猜测金贝的数量,更是觉得无比好玩。其中有聪明之辈看季狸和台上其余人的表情,知道鹦鹉所说无误,更是目瞪口呆。
其后无论季狸如何变化,那鹦鹉总能正确无误的说出结果,且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渐渐的,所有人都猜到了大概,惊讶者有之、欢喜者有之……人人各怀心思,一时间猜枚比试似乎变成了一场闹剧。尤其是那只七彩鹦鹉在空中来回飞旋,高高的俯视众人,似是极为得意。
这控制鹦鹉之人自然就是风易,他本来不愿参与,但这数月来实在憋得无聊,无人玩耍,此刻逮到一个取乐的机会,怎能错过?况且台上主持之人正是他深恶痛绝的季狸,风易巴不得他出丑,是以通灵了一只鹦鹉,戳破玄机,趁着众人沉默时,还在季狸头上飞了几圈,发出哈哈哈的怪笑声。
姑慕国人知道鹦鹉会讲话,但却不知这种鸟儿竟能聪明若斯,更不知它是如何抢在各位年轻子弟前面得出答案的,一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而苍舒、尨降等人却将目光投向族长,暗暗请示。姚虞思心头微跳,和虞沫对视了一眼,他二人知道族中会这种通灵控禽术的除了风易,再无第二人。
但这小子是怎么能知道答案的?
风易见自己一个鸟儿便难住了这号称圣人之后的大族,更让季狸站在台中央,无比可笑,他心中得意之极,御使着鸟儿飞来飞去。
姚虞思想要跳过这出闹剧,但台下数千双眼睛看着,他一时竟无办法。无奈之下,只得询问了一旁的苍舒长老。
苍舒白胡子挑动,他年岁甚大,见多识广,自是听过控禽这种法术。这这种法术甚为精妙,族中并无心法口诀?他捻须沉思,正要安抚众人,却听虞少卿高声叫道:“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控制这只鸟。”
此言一出,众皆大哗。虽然人人都这样的猜测,但其中诸多疑惑,却甚难解释。
虞沫闻听此言,暗叫不好,正要反驳。虞少卿却摆出大长老之孙的派头,朝台下一拱手,笑道:“哪位族中兄弟,有这样的异术,又何必扭扭捏捏,何不上台来比试一番?”他暗想自己这一番拉拢,此人一定对自己感恩戴德,说不定能就此收一个心腹也说不定呢?他想罢洋洋自得。
刚才看到鸟儿的一瞬间,虞少卿也想到了风易,但今日重光辨瞳大会并没有人通知他,而且自己还暗中派了十名侍卫把守,那小子应该不会来的。
姚虞思等人见状,知道已无转圜的余地,若不然徒惹他人怀疑。况且,他也实在想知道风易是如何做到的?他略一沉吟,和苍舒、尨降商议了片刻,便走到台前,微笑道:“少卿说的是,不论内族外族,只要身负真才实学,皆可上台来,无须拘束。”
他声音雄浑,犹如巨钟,传至人群的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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