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风易、虞沫又在切磋剑招。连日来两人进展缓慢,都是有些焦急,是以出招越来越快,期望在其中悟出新法,更上一层。一时只见小小院中剑影漫天,如狂风骤雨一般。手中的细枝被贯注灵力,泛起一层绿光,相触之下,枝条承受不住大力,顿时四分五裂,化为齑粉。
风易抬头一看,却见那株大树一侧都有些光秃秃的,他哈哈一笑:“树枝都被我们折完了,待夏天的时候我去哪里乘凉?”
虞沫微笑道:“早让你搬去族中居住,你非不去。”她心头一动,暗想偏要把这树断尽不可。当下金莲轻轻抬起,在地上一点,身形便如飞莺一般,落在一处枝丫上。玉手一挥,闪过一片白光,竟断下一根粗逾胳膊的树干。
哗哗声四起,落叶横飞,宛若下了一场碧绿的大雨。风易急忙接过树干,一掌挥出,扫去残叶。道:“正好。我看我们剑法已经快无可快,接下来当练强猛剑势了。”
虞沫嘴角一瞥,道:“大言不惭。罢了,就依你。”她故技重施,也折下一截粗干,握在手中,却不跃下,反而笑道:“今日我在上,你在下。你若能逼我下去,便算你嬴了。”
风易大觉有趣,道:“一言为定。”手执树干中央,在半空疾速挥舞,掀起一阵疾风。地上的那些绿叶被风势带起,漫天飞扬。他又暗暗催动太乙鼎,生出一股吸力。那些绿叶纷纷被树干带起,一时碧意盎然,宛若新生。
虞沫见状微微惊讶,叫了一声:“好!”言罢纤手握紧树干,朝下猛地一点。她居高临下,势道颇强,这一招足以将地面点出一个大坑。风易见状,却无躲避之意,反而灵光周转,那那些碧叶汇聚一处,呼呼飞扬,拦住了虞沫的来势。
只听得阵阵裂响,无数碧叶被大力挥扫,顿成碎片落在地上。但如此一来,虞沫枝上的剑气已消,她心头无奈,只得撤回。但风易此刻却是没有消耗,粗长树干上饱含劲力,猛地向上一刺。
虞沫见状,只得起身跃起,踏到另外一边。如此一来,风易树干又嫌短了几分,他却不愿放弃,反是掌心凝心,生出一股奇妙力量,将树干继续托起。虞沫大为惊奇,原来风易这一下竟是用虚力,隔空御剑。
若是普通长剑,她倒是也能做到,但这树干粗大,剑招却是精妙细致。风易能如此举重若轻,御泰山于一毫,可谓是已得庶人剑精髓。
虞沫不甘示弱,正要收敛灵力,破解此招。却忽觉整个虞渊昧谷上空传来一阵异动,她还未反应过来,脚下大树剧烈晃动,枝叶窸窸窣窣发出各种怪响。而不远处的密林内,也传来走兽吼叫,飞禽嘶鸣。
她心中惊慌,不知发生何事?一时忘了抵御风易的攻击。
脚下一滑,娇呼一声,竟跌了下去。风易大吃一惊,急忙跃过去将她一把抱住,温香软玉入怀,一股热血刹那间从丹田走过全身,风易整个人仿佛被火烧着了一般,呆呆的盯着那雪肤明眸,动也不动。
虞沫又羞又急,粉拳砸在风易的胸口,翻身稳稳落在地上。此刻她却顾不上风易的冒犯,而是抬眼眺望,朝那的异动的源头处看去。
风易循其目光,发现竟然是摩天崖的方向,他心中暗想:“难道是独角兽出来了?”但一想又有些不对,独角兽避世已久,若无大事,应该不会随意现身的。
虞沫道:“我们去看看。”说罢玉足轻点,如一阵风般跃至树上,翩然而动,转而已在百丈之外。
不知为何,风易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忙追了上去,叫道:“等等!”他闪转腾挪,也不落下风。越靠近摩天崖,他心中的感觉便越是强烈,一时按捺不住,加速上前抓住虞沫的纤手。虞沫回头一看,怒道:“你干什么?”将欲甩开。
风易此刻却顾不及感受手中的温软,面色严肃道:“小心一点,前方恐怕有不妥。”虞沫极少看到风易如此表情,竟一时愣住,点了点头。
院子相距摩天崖甚近,不一会儿便已靠近。风易正凝神探查时,忽听一旁虞沫叫道:“你看,那儿有人……”她俏眉皱起,只觉路上来人十分陌生,绝非族中人。但是外人怎么会在无人带领的情况下如此轻易进到谷中,难不成和刚才那股异动有关?
她正要上前,却忽觉腰身被人一把抱住,又要叫喊,又觉嘴巴被人捂住。虞沫又惊又怒,余光所见,正是风易。但此刻他神情古怪,双目泛着红光,死死地盯着来人。虞沫不明所以,大力挣扎,风易却毫无松手的迹象,反而附耳说道:“别动,不然摔你下去。”
虞沫羞怒交加,但觉耳边传来一阵奇特的热气,吹的自己半边脸都麻麻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身体便瘫软下去。
风易却浑然不觉身旁少女异状,只是看着来人。
只见密林中央的道路上,走着一老一少两人。老的身量颇长,斜眉上挑,一双眼睛似是泛着精光,而那少的脸色雪白,不输女子,他面容俊秀,双目细长,嘴角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风易双手紧握,牙关紧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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