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易大吃一惊,他费尽千辛万苦,不就是想救出游侠,不让他们来送死吗?没想到此刻竟然一个个如飞蛾扑火一般。他心中焦急,朝白浮大叫:“白兄,快阻止他们,离开这里。”
白浮御风飘在半空,面色冰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所有都和他无关,唯有双眼中冒着红色的火焰,其中夹杂着仇恨、愤怒和吞噬一切的杀意。
“风兄,你虽是大夏少主,和寒国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我看得出来,仇恨早已远你而去。你不知道,兄弟们这些年发生过什么,他们有的亲眼看着父母被杀死,有些的妻儿被寒国掳走,再也没有回来,更有的是从寒国的炼狱折磨中逃出来。他们将仇恨看的比性命还重要,今天和敌人只有一步之遥,难道他们会放弃吗?”
风易虚空一抓,生出一股吸力,把一个游侠凌空拿了过来,丢在兽背上。随即环视一周,惊骇发现众游侠竟然像是被溶岩兽咬在口中,吞了下去,或是被赤火鸟抓在空中,互相撕扯。而他们拼命挣扎,却还是无奈御使人兽合体的法术,化作兽身。
风易大为骇然,道:“他们明明是迫于无奈的,仇恨再大,也是血肉之躯,怎么会不惧怕这吞噬一切的离火岩浆?快,阻止这些凶兽,它们已经失去控制了。”说罢念念有词,用出御兽术,那些鸟兽被风易的灵力所扫中,立马静止下来,放弃了撕咬。
风易正想强运太乙鼎,拼尽全力将所有兽鸟全部控制住,忽然间神识一阵刺痛,转头看去,之间那些安静下来的鸟兽竟然又狂暴起来,再次抓住游侠。
他心中一动,猛地朝白浮看去,震惊道:“是你?是你在控制百兽,迫使游侠们和鸟兽合体,为你送命。”
白浮闻言呵呵一笑,道:“风兄,你说错了。我何德何能,可以和你比拼御兽之术,而且是成百上千的熔岩凶兽?我不过是在放它们出来的时候,在它们体内下了一种蛊毒钻心蛊。这蛊毒可以让百兽发狂,即使是蚩尤复生,也无法让它们安静下来。还有一点风兄你也错了,他们可不是为我送命,而是为他们的父母,妻儿,为他们自己!”
风易又惊又怒,同时又懊恼不已,后悔自己没有早些看出白浮的偏执,要说狠辣,他丝毫不弱于妘寒希等人。
他看着众游侠前赴后继的与鸟兽合体,冲入岩浆之中,以自己的魂魄和灵力献祭阵法。无数巨大的红色火光连成一线,密集的遍布在地底下,蜿蜒游动,不时爆炸开来,溅起冲天的泥土火焰。
忽听阵阵惨叫,众人转头看去,原来寒国大军垒起来用以阻挡岩浆的高墙在如此狂猛的一次次冲击之下,不断崩塌。而前方拿炙热的热浪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奔腾而下。
前头的寒国士兵猝不及防,立马被热气包裹,惨呼不已,双手护着面目胸口,皮肉通红,簌簌的脱落下来,露出森森的白骨,随即白骨也被烤的焦黄,咔嚓裂开,整个人四分五裂,找也找不齐了。
风易看的心中巨震,这些寒国士兵虽然为虎作伥,但大多也只是普通人,却要遭受这**上至为痛苦的煎熬。而众游侠却更加悲惨,灵魂在折磨中和凶兽抗争,一点点被吞噬……人性和兽性融合在一起,成了再也无法分开的怪物。
他胸口一痛,噗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强自默念御兽诀,那些凶鸟恶兽忽而安静,忽而躁动,但没坚持多久,一大半的游侠已经全部丧命,化入兽体之中。
若是平时,以风易的修为和御兽诀,控制成百上千的鸟兽虽然勉强,但未必不能成功。但是此时此刻,他本就身受重伤,再加上有钻心蛊不断侵蚀着凶兽的心脉,让它们狂性大发,愤怒暴走,想要控制,简直难如登天。
风易全身灵力枯竭,内心却懊恼绝望。他本想一个人控制百兽和岩浆,破坏天子狩猎,让寒国威信扫地。而大荒群豪也借此机会认清妘寒浞的真面目,来日以大夏少主的名义起兵,必然会有众人响应。
想不到自己弄巧成拙,不仅没有阻止得了游侠们飞蛾扑火般的举动,还连累了上林苑的大荒群豪。即使冲破了寒国大军的阻挡,这区区岩浆又怎么可能伤害得了妘寒浞等大高手,最终惨死的还不是无辜游侠和士兵?
风易内心悲痛,一股郁气从丹田生出,直达泥丸天灵。他两眼一黑,从溶岩兽背上栽了下去。
远处的蛮坤见状大叫:“风兄弟?”正要御风飞出,上前救援,忽觉脚下一阵晃动,四周传来一阵阵惊呼。蛮坤惊讶的发现,自己所在的玉楼竟然从水中疾速上空,飞到了百丈的高空。
而下方的太液池、曲江池、牛鬼池等湖水汩汩冒泡,转而又轰然一声,整个喷涌起来,和岩浆洪流撞击在一起,爆发出毁灭一切的力量,方圆百里的森林树木全部被淹没,就连数座山峰也轰隆隆倒塌,无数飞鸟灵兽向远方飞奔逃跑,但还是有大部分被热浪袭中,埋在了滚滚烟尘泥土下。
“仙人……是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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