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柴武立即起身告辞,已经背上嫌疑的刘老三也没挽留,只是微笑着亲自把柴武送出了中军营地,再回到大帐时,闻巽正好再次晕厥了过去,樊哙要提水再把他泼醒,刘老三没好气的喝道:“没必要了,这个匹夫明摆着是死士,不管怎么打都不会改口的。”
樊哙悻悻罢手,旁边的萧何则赶紧说道:“大王,怎么办?看柴武的神情模样,他明显已经怀疑上你了,这个匹夫又死活不肯招供,你的嫌疑没办法洗脱啊。”
刘老三不答,还突然露出了狰狞笑容,狞笑说道:“项康小儿这次走了一步臭棋,他如果是派不知情的死间来陷害我,我倒是可能更加难办,可是他画蛇添足,偏偏派来一个死士来行使离间计,我的事情反倒好办得多!”
“大王这话什么意思?”萧何疑惑问道。
“比猪牛还笨!”刘老三习惯性的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才狞笑说道:“这个匹夫如果只是死间,不知道真正实情,如实招了供,我就没办法肯定柴武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今天突然过来是不是巧合。但这个匹夫偏偏是个死士,故意当着柴武匹夫的面坚持陷害我,等于是告诉本王,柴武就是项康小儿的离间对象,有可能被项康小儿收买笼络过去,我们也就容易防范得多。”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萧何赶紧问道。
刘老三不答,半晌才喝道:“马上把韩信叫来,我想听听他的意见。”
依照刘老三的命令,韩信很快就被叫到了刘老三的面前,听完了刘老三介绍的事情经过后,韩信不怒反喜,说道:“好机会!现在我们只要将计就计,必然可以大破汉军,轻松拿下宛城重镇!”
“如何将计就计?”刘老三赶紧问道。
韩信忙将自己在转瞬之间就想出来的战术告诉给了刘老三,刘老三听了大喜过望,赶紧命令曹参等人暗中准备,又急匆匆的赶往英布军的营地,却与目前还不知情的英布联系,把事情的详细经过介绍给英布,请英布帮助自己依计行事……
…………
转过头来看看柴武这边的情况,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后,已经认定刘老三和项康暗中勾结的柴武盘算再三,还是传来了昨天晚上被扣押在自军营中的汉军使者公良造,把自己在刘老三营中的所见所闻告诉给了他,公良造听了大喜,忙向柴武说道:“大王,现在你知道小使不是在骗你了吧?也知道刘季那个匹夫究竟有多么的心狠手辣了吧?为了掩饰他的无耻行径,连暗中替他与我们汉王联系的使者都下得了这么毒的手,更何况是对你?”
柴武不答,只是又拿出了项康写给自己的书信,翻来覆去的看了许久,然后才说道:“你们汉王的承诺,会不会兑现?”
“大王,恕小使直言,你不必杞人忧天。”公良造微笑说道:“我们汉王的信誉,天下何人能比?当初在淮泗的时候,那么多的土地城池,我们汉王尚且说让出就让出,更何况区区一个南阳郡?”
考虑到项康的信用确实无比良好,柴武又犹豫了片刻,然后才说道:“你先回去吧,让我考虑考虑,尽快给你们答复。”
“大王,小使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公良造赶紧说道:“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你如果不先下手为强,被刘季匹夫抢了先,你就是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还得考虑英布的问题。”柴武很直接的说道:“刘季匹夫不难对付,但英布不但是我的生死之交,手中兵马还与我相当,他如果站到了刘季匹夫那边,就算有你们帮忙,我也没有把握干掉刘季匹夫。”
“大王你请临江王保持中立不就行了?”公良造建议道:“突然动手的时候,大王你同时派人和临江王联系,告诉他实情,请他保持中立,反正他的封地是在南郡、长沙和黔中,没必要为了南阳和我们汉军及大王你的军队死拼到底,而且我们汉王也明白向他表示了善意,他怎么可能拒绝?”
柴武心动,还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然后才盘算着说道:“回去告诉吕郡守和钟离将军,我准备好了以后,会派人和他们联系,约定时间一起动手。”
公良造大喜,忙谢过柴武,告辞回去向吕齮禀报喜讯。可是公良造却又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柴武虽然的确下定了决心,但是到了傍晚时分,英布和刘老三却又秘密来到了柴武营中,还与柴武推心置腹的交谈到了深夜……
…………
再来看吕齮这边的情况,公良造把出使详情带回宛城后,吕齮也是大喜过望,除了立即请来钟离昧和戚鳃,把情况告诉给了他们之外,又迫不及待的派遣使者返回关中,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向项康禀报,还得陇望蜀,建议项康尽快增兵南阳,争取保住汉军之前打算战略性放弃的南阳沃土。
很可惜,得知了吕齮这边的具体情况后,项康不但没有半点喜色,相反还拍案叫苦,惨叫道:“自作聪明!吕齮坏我大事!宛城完了!”
吕齮派来的信使傻眼,旁边的周曾也是大吃一惊,忙问道:“大王,你为什么要说宛城完了?”
“吕齮不该用死士啊!”项康长叹道:“他如果按照我的安排,派遣死间去陷害刘季,不知内情的死间说了实话,承认他是吕齮派去,柴武将信将疑,不会下定决心立即倒戈,只会暗中保存实力,小心防备刘季,那么勾心斗角之下,吕齮和钟离昧就有很大把握凭城固守,坚持到刘季、柴武和英布三路贼军粮尽自退!将来我们再继续挑拨离间,才能让刘季和柴武真正的反目成仇,获得最大利益!”
“但吕齮又偏偏自作聪明,多此一举,派了一个死士去往死里坑刘季!”
项康又忍不住重重一锤面前案几,怒吼道:“这岂不是明白告诉刘季,我们已经在柴武身上做了手脚,想借柴武的手收拾他?以这个奸贼的狡诈,怎么可能不将计就计,暗中对柴武推心置腹,让柴武出面引诱我们的宛城守军冒险出战,掉进他的陷阱?!”
“柴武会相信他的推心置腹?又倒戈出卖我们?”周曾有些不敢相信项康的推断。
“怎么不可能?”项康无奈摇头,说道:“我们设计陷害刘季,本来就有些牵强,刘季只要对柴武说出实情,指出我们的目的所在,柴武再前后比照,想不明白我们的用意都难!吕齮自以为得计,肯定会落入贼军的陷阱!”
周曾不敢吭声了,项康则是稍一盘算,马上就吩咐道:“叫郑布统兵一万,立即南下增援武关,接应钟离昧和吕齮的败兵,无论如何要给我守住武关!”
殿中卫士唱诺,慌忙出去给汉军大将郑布传令,项康则又是一拳砸在案几上,无奈的再度长叹道:“欲速则不达!刘老三,你的运气果然不同一般的好啊,托吕齮这个蠢货的福,我苦心布置的离间计,反倒便宜你迅速拿下宛城重镇了。”
长叹归长叹,细一思量下,项康却又发现自己遗忘了一个重要问题——就是刘老三、柴武和英布决计不会料到,自己才刚收到吕齮的报告,就能料定宛城必然失守,果断派遣援军增援武关!自己如果在这点上做文章,完全有可能把宛城的大败找补回来,就象下棋一样,刚被吃掉一枚棋子,马上又吃掉对方的一枚棋子!
“我的本钱厚,兑子战术对我有利!必须得兑!”心中刚得出这个结论,项康立即就下定了决心,果断吩咐道:“马上派人去火药仓库,把库存的一半火药搬出来,交给郑布!另外,让陈平赶紧把手里的差事交割一下,让他陪同郑布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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