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信,眼前只有一片模糊。卫及年缓缓闭上眼,随后又睁开,强迫自己专注,将视线聚焦在信上。
映入眼帘的,是苍劲有力的字迹。
从一开始,我便知道会有此结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人人都怕死,然而比起死亡的恐惧,我更怕你倒在我面前。
卫及年,你记住,你的命是用我的命换回来的。不论你有多难受,有多绝望,也要活下去。
红衣男子握信的手不可抑制的颤抖着,视线不曾偏移,每阅一字,便发出一阵嘶哑的笑声,到最后,竟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堂堂七尺男儿,竟当着女子的面泪染双目。
“王爷,卫及年身上的命是裴公子的!”叶欣然拦住怒发冲冠的宁奕辰,她一次见他拿剑,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早就……计划好了?”好半晌,宁奕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很难看,想责怪怒骂,却又不能,连最爱的人都不能保护好。
叶欣然迟疑了一下,随后点头,“嗯。”
宁奕辰凄惨一笑。
他应该怪谁?
怪卫及年?怪红蓁?还是自己?
如果不是他让红蓁去杀卫及年,暮泫就不会为他挡剑。
可凭什么啊?凭什么卫及年需要暮泫去挡剑?
“裴公子说,谁都可以死,唯独王爷和卫及年不行。您于他,是恩情,而卫及年于他,是爱。”
叶欣然的话,打翻了宁奕辰最后一根浮木。
那日之后,朝月国改朝换代。
一夕之间,换了皇帝。
同时,丞相和将军之位,空缺。
丞相身死,而将军卫及年,消失了。
第二年初冬。
蔺中客和叶欣然前去祭拜裴洵,才发现墓碑旁滚落着一个沾满灰尘而且空荡的酒葫芦,一袭红衣,还有那一具……白骨。
叶欣然看着红衣里那具靠在墓碑旁的白骨,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先生,我答应裴公子的事,我一点都不后悔。”
“嗯。”
蔺中客抬手轻抚着粉衣女子的脑袋,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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