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方才为何将师父留给你的续骨膏赠与宋良安?”木易抿唇拧眉,“他父子二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哪里配用师父亲手调制的药膏。
且,那药膏还有生骨之效。
西玄闻言,摇头苦笑,刚欲开口,便被西江月抬手止住。
她面上笑意依旧,只将手中汤碗送到木易面前,柔声问道:“既然宋良安父子不是好人,那木易觉得何种人,才是好人?”
“自然是如姐姐这般!”木易毫不犹豫答道。
这天下间,唯有西江月一人在他心中完美无缺——天资卓绝,脾性温良待人亲善,且行事进退有度。
“这马屁拍的,可比朝中那些油头粉面的官员们要圆润许多。”西玄闻言,似很是受用,“难怪姐姐如此偏袒于你。”
“你……”木易紧握短剑,刚想用剑鞘去敲打这只会拿自己取乐的西滑头,但转念一想,却是得意一笑,“你这是妒忌。”
“休要再闹。”西江月含笑摇头,而后看着木易,道:“这世上哪有什么十足的好人?多数皆是被自己心中欲望驱使,若碰到危及自身利益之人,便会将对方视之如敌。”
“就如宋良安这般,宋滕便是他心中重要之人;与姐姐在你心中一样,你出手伤了宋滕,宋良安心中生恨;可倘若今日是宋滕出手伤了我,你又会如何?”
“无论是谁,若是敢动姐姐分毫,木易定杀……”木易看着西江月清寒眉眼,立刻改口,“木易定不会轻饶了他。”
“就是此理。这便是为何老妖鹤执意要让你陪我一同下山的原由。”西江月点头,墨玉清泉的眸子胜似湖面波光,“也正是有木易你在姐姐身边,那续骨膏也便只是摆设罢了,送与不送,都已不重要。”
不过是上位者的恩威并用罢了。
“姐姐……”木易心中一滞,眼圈微红,他从未想过姐姐与师父竟皆能如此信任于他,“木易先前是不是做错了?”
西江月声音依旧温柔似水,“木易何错之有?”
要错也是宋良安父子之错,谁让他们想欺负她姐弟二人!
“哎呦!”西玄丢了手中汤勺,“这汤中放了什么?怎么如此酸?”
木易见状下巴微扬,轻哼一声,月眉星目间一扫方才伤感,霎时满是得以之色。
“那你尝尝这碗汤酸不酸?”西江月纤纤素手,端着汤碗送到西玄面前。
一个时辰后。
慌张行至城门之下的宋良安,上前拱手行礼时才想到自己头顶乌纱未正,他连忙抬手去扶,气喘吁吁道:“西小参军为何走的这般匆忙?可是……可是下官招呼不周?”
方才,已整装待发的西玄,只派一贴身亲卫告知于宋良安此事,惊得他险些摔了手中唯一可以为宋滕治伤的续骨膏。
“宋太守这是哪里话?圣上命我即可回还,本参军怎敢怠慢?”西玄鲜明冷硬眉眼扫过宋良安,手中马鞭轻敲马颈,眸中笑意即使在烈日之下,依旧不见丝毫暖意,“宋太守,咱们后会有期。”
“啪!”西玄言罢,手中马鞭一甩,似惊雷乍响,吓得宋良安与身后一群奴仆浑身一颤,“启程!”
等众人再度抬首之时,唯见城外千余名兵甲全数出动,动作更是整齐划一。
西楚兵甲编织,五人一伍,十人一什,百人为旌,千人为行。伍有伍长,什有什长,旌有旌长,行有行长,各自带领手下兵甲。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