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风为剑刃,大剑巨芒足足放大了十倍不止,剑柄握在少庄主手中缓缓下压,犹如推金山倒玉柱般,一剑竖劈而下。
本身无锋的巨芒却包裹在凌厉的风中,随自然大势而下。
只见吴松一脸的郑重,双手徐徐抬起,于毫厘之间,分左右合住了剑刃。
剑掌相触,天地为之一静,十多个人,十多双眼,于此刻,无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场间。
本倒是吴大总管技高一筹,转瞬便将对方的攻势消弭于风轻云淡之间,不过是下一刻,狂风骤起,一道道厉啸在半空响起,那是撕裂的声音。
以两人脚下为始,一块块的大石板迅速碎裂开来,由近及远,整个院落,一亩多的地,眨眼间竟无一块完好。
最近处的石板,更是碎成了烟粉。
如此,还未结束,狂暴的风在上空席卷,即使夏玲玲等人已经远远的站到了屋顶之上都还不够,凌冽的气势压的他们难以呼吸。
现在这样的江湖,别说吴松这样的内力得窥十一重楼的大高手了,就算是九重楼的境界,夏玲玲等人也没见过几个。
更别说,近距离的观看如此高手大战,不曾想,二人一招之下,竟就有如此威力。
即使是风沙吹在调动内息保护的皮肤上,都依旧能感到一阵阵的疼痛。
迫不得已之下,夏玲玲等人双脚在瓦片上连点,迅速的向后退去。
众人这一撤,没了他们的庇护,只见原先站立之处的瓦片,像是被一双大手给掀翻一般,一块块的崩飞,紧跟着还在半空中便被撕碎。
直又退出了十丈开外,夏玲玲双脚站在另外一处飞檐之上,双目凝神看着远处。
只见原先的院落上空,被狂暴的风裹着碎石烟粉所笼罩,迷蒙大雾一般,看不真切。
耳中还清晰的听得见远处的厉啸之声,夏玲玲丝毫不怀疑,此刻即使是她也不敢贸然进入那处战场的中心。
若是换了任意一个没有内力的普通人,被丢入战场,无异于接受了一次凌迟酷刑,恐连尸体都找不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远处风声丝毫不减削弱,可也看不见吴松的情况。
分站在夏玲玲的不远处,几个回峰长燕派的长老,忧心忡忡的互视一眼。大内第一高手的名头,当真不是浪得虚名啊,剑阙山庄亦然。
就凭刚才少庄主那一剑,就当得起名剑巨芒的剑主,此时细细想来,刚才那一剑换了他们其中任意一人,都只有死这一个下场。
先前还想着瓮中捉鳖,现如今看来,他们这狼狈的模样倒像是一只只鳖,还什么十面埋伏,被对方三两下就打了个十面开花。
也不知别人心里在想些什么,总之夏玲玲此刻的内心是相当震撼,以眼角余光打量起身周这些人来,发现已有几人彻底的留在了院子里。
这会怕是已经尸骨无存了,突然,夏玲玲心头一讶,竟然同样没看见那位掌控‘青狐碧眼’的长老。
该死的,不会是也死在里边儿了吧,回峰派不能找个如此没用的人来掌控镇派暗器吧。
最关键的是,你死也就死了,好歹把‘青狐碧眼’带出来啊,名传多年的暗器,可别就这样的遗失或者毁坏了啊。
又想到一个稍微好些的消息便是,她没有让杨审之参加此次行动,否者以后者低微的功夫,也绝没有活命的可能。
就是不知让他离开之后,到底有没有再次得到什么新的消息,不管结果如何,夏玲玲始终还是牵挂着那页秘籍的下落。
一时间心思百转,闪过了诸多念头。
待到远处院落上的风声渐止,尘埃落定之时,已然是一炷香之后的事情了。
狂暴的风声消失,无尽的浓雾烟尘这才徐徐散去,下方的画面这才一点点的在众人的视线中揭开。
先是那围绕着院落的房屋,一间间的屋子已然成了残垣断壁,窗门破碎殆尽,独剩下一根根的圆柱支撑,上无片瓦遮雨,四面漏风。
再看那场间光秃秃的一片,露出坑凹不堪的地面,假山树木早便是无影无踪。
任谁都想不到,先前此地还是堂堂大德郡一城之主的府邸,上百年得不到修缮的破庙都比这个看上去顺眼的多。
膝盖以下都深深的陷进了地里,满头黑发凌乱遮挡了小半面容,嘴角溢出的鲜血殷红,吴松缓缓抬起右手,以手背擦掉嘴角血迹,隐藏在发丝下的双眉微蹙,开口问道“你这一剑,叫什么?”
声音有些沙哑,牙缝齿间被一缕缕的血丝填满,吴松能够肯定,刚才那一剑不属于剑阙山庄那最上乘的武功,破星十六剑中的任何一招。
但单论那一剑的威力甚至是精巧,皆有过之而无不及。
先前苏巨芒刚一起势的时候,他吴松便已看出了几分门道,可待到他真正反应过来时,已晚了。
不是他不想插手,任由苏巨芒聚势到如此境地,而是在对方的天地面前,他完全找不到切入点。
若是冒然强行切入,也只能是伤的更重而已。
高手过招,眨眼之间就生千般变化,不过是吴松还在思考的时间,苏巨芒这一剑就已经不允许他多想了。
除硬接对方这全盛一击,无二法。
一语问完,场间安静了片刻之后才听苏巨芒冷声说道“寸草不生。”
吴松此刻的状态绝不轻松,乃是受了不轻的伤,反观苏巨芒神色容颜,一身长袍依旧,不过是从先前的单手握剑,变成了现在的巨芒插在泥地里,他双手握住剑柄拄着。
然而若有人在近处,当能听见后者气息不匀,远不如表面上看来那般轻松。
“狂风过境,寸草不生,好名字。”吴松微微颔首说道,他半条腿深陷地里,看上去要比苏矮了不少,但精气神等分毫不弱。
“是元御阁与大内监,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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