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少言轻叹了一声,心底却骤然一松,任意越是这样,他才越相信她还是对他上心的。他慢慢走过去,有心想要抱住任意单薄的身体,又觉得时机不太适宜,有些犹豫。
纵使他习惯谋算人心,真正把自己的心交出去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真正放在心上的人,无论怎么做都觉得不够。
他温声说道“前些天是臣不对,也是昨日过去,臣才知道臣对陛下的心意。”
他走到任意面前,如玉的面容上温柔缱绻,他长得极为好看,尤其是用溢满情意的眼神看着对方的时候,能让人如同醉酒一般,满心满眼都是他。
任意怔怔地望着他,分神想到,聪明人就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利用自己的长处。他长得这么好,她还真不忍心拒绝他。
她这么想着,唇边却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她道“宋相。”
宋少言眼底的情意碎裂,他还从未听过她这么称呼她。在当初偏僻的宫殿里时,她穿着公主应有规制的宫装,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叫过他。
她那个时候总是盯着他,让他觉得这个不起眼的公主很有意思,却没有怎么厌烦。后来他一点点地教她如何在上朝的时候能平静镇定地对着朝臣,在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她那个时候唤他少言。
这个称呼不算错,他却意外地不想从她口中听到,仿佛会打破某一种界限,所以一直让她叫他宋相或者宋卿。而女帝从来只唤他宋卿。
现在想来,他那个时候怕的,不是女帝对他的情意越过君臣,而是怕他对女帝产生过多的感情。
因为女帝的感情太干净了,越是见过人心阴暗的人,越抵挡不了这样的干净。在黑暗中行走的人,很难拒绝光芒。
察觉到宋少言的情绪变化,任意勾了勾唇,接着道“你现在对朕说的这些话,在朝堂上会认下我们的婚约,是真的察觉了自己的心意……还是因为秦修远呢?”
她唇边的笑意苦涩,曾经的稚嫩彻底在她身上消失,取之而代的是悲伤和漠然“你是怕如果朕和秦修远定下婚约,最后会转而支持他,让他有更多的助力。毕竟朝堂上支持他的人越来越多,你也会觉得害怕吧?”
原来她是这样的想的。宋少言眼神变换了一下,压下不被信任的愤怒情绪。他没有什么可以生气的资格,毕竟任意现在觉得他另有所图,是他一手造成的。
只是……宋少言眼神冷厉,女帝极少过问政事,即便这些天心思重了些,也不该联想这么多。怕秦修远有更多的助力这种想法,绝对不是女帝自己想出来的,一定是有人告诉她的。
算来算去,会告诉她这些话的人,唯有最终的得利人秦修远。
宋少言冷静下来,毫不避让地与任意对视,问道“这些话,是谁告诉陛下的?”
听他这样问,任意唇边的涩意更重了,她轻声道“你是这样想的吗?”
宋少言却接着道“是秦修远,对吗?”
任意苦笑了一声,默认道“是秦将军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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