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夜色之中熊熊燃烧,刺眼而灼热。
少年突然醒了过来,打了一个激灵,然后抹掉了脸颊上左眼眼角的淡淡泪痕,慢慢吐出了一口气。
刚刚不小心打了个瞌睡,居然又做了一个噩梦。少年定了定神,然后从灰烬之中用枯枝挑出了几枚外表焦黑的土豆,小心翼翼地用衣袖裹住一个,准备吹干净吃掉;但是他马上又吓了一跳,手里的烤土豆滚落在地——狭窄的山洞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老人,穿着黑色的道袍,衣襟上还有一个月牙似的补丁。
老人坐在山洞洞口,夹杂着雪花的夜风侵袭却毫不在意,只是含笑看着少年,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少年愣了愣,犹豫了一下,还是挑了两个比较大的土豆,送到了老人的身前,说:“天这么冷,您还是进来休息吧,我那里有篝火,暖和得多。”
老者没有拒绝,接过了滚烫的烤土豆,握在手里,却仿佛感受不到一点滚烫之意,走到了火边,坐了下来,然后对少年说:“你是谁?”
少年笑道:“我是王殊,您怎么称呼呢?”
老人微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问道:“你从哪里来?”
“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我家原本是住在山里。”
老者又问:“你要到哪里去?”
“我想要去修道,打听了一下,听说楚国最大的修道门派是齐月宗,所以想去那里修炼。”
老人点点头,看了看手里散发着香气的两颗土豆,心想这孩子心眼倒是不错,笑道:“你我有缘,我既然受了你这一饭之恩,当然要给你一点建议。”
王殊眼睛一亮,问:“难道老人家您知道哪里有更好的门派吗?”
“此地往南,数百里之外,有一个宗门,虽然不是楚国最大的宗门,但是很适合你。”
老人的话说的很慢,却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好像能够直入人心;王殊听了,略一思索,说:“我爹常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行,我听您的。”
老人一怔,随之哈哈大笑起来。
接着,他从腰间扯下一块残破的玉佩,递到了王殊的面前,说:“我不能白吃你的东西,这个给你。”
玉佩如同一枚阴阳鱼,但是上面满是裂纹,有一部分已经剥落,令人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碎裂。
王殊没有多想,这些年他早就习惯了以物易物,用野兔、虎皮什么的跟人交换米粮、盐巴、衣服都是很寻常的。既然人家说要给自己,就当做是那两个土豆的补偿,况且看上去那么破旧,也不像是多么珍贵的东西,于是他道了声谢,就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第二天一早,王殊醒来的时候发现老人已经不见了。他揉了揉眼睛,走出山洞,却发现雪地上没有脚印。
在这深山大雪之中,他把目光投向了南方,心想,就去那里试试运气吧。
走了几天之后,经过了一番打听问路,在这一天的清晨,王殊终于站在了一座山门前。山门打开,一块巨匾威风凛凛地挂在山门上方,只有两个字。
道观。
真是有意思,别的道观都会取个名字啊,比如白云观,清风观什么的,这里倒是简单,就写道观啊,真是草率……
王殊摇了摇头,当然,这些话,他只在心里想了想,当然没有说出口,往山上走去。
等到王殊来到道观的第二重门前,发现这山门前站着几个小道士,看上去是负责守门的小道童。
其中一个人看了一眼王殊,立刻就走了出来,单掌立在胸前,问道:“这位小兄弟,你是来……”
王殊看了一眼大门,努力地让自己尽量镇定一些,说:“你好,我是来学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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