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无比的柔和,为大地上的每一片叶子,每一朵花儿加上了一层橘黄色的光晕。山间的小路,泥土松软,带着芬芳。初秋的风清凉,沁人心脾,令人舒服得想要躺下美美地睡上一觉。
随着一阵清风吹过,然后树林间隐约响起了小调。歌词虽然难登大雅之堂,曲调却十分轻快,透着一股子高兴得意的劲儿。
接着,从浓密的林荫深处,渐渐显现出一对夫妇的身影。男人约莫三四十岁,留着三绺稀疏的黄黄的胡子,头上歪斜地插着一只松木簪子,脸上红彤彤,满身的酒气。他挑着扁担,嘴里含着一根枯草,走路时,扁担上的那根钩子一晃一晃,配合着他的歌声,仿佛伴奏。妇人稍微年轻些,含笑跟在男人后面,不发一语。
走了片刻,那个男人回头说:“快点吧,天黑之前进不了城就麻烦啦。”
妇人又好气又好笑地说:“要不是你跟吴大哥喝了那么多酒,我们早就在家里吃晚饭啦!”
男人自知过错,呵呵笑着,不再出声催促,脚下却加快了几分。
天色渐黑,树林里,昏黑地如同黑夜,五步之外的景象都朦朦胧胧。人都说,在眼睛不起作用的时候,耳朵会灵敏许多。大概这种话总是有道理的,因为男人突然停止了哼曲子——他听见了一种很微弱的声音。
他的脚步不知不觉放慢,最后完全停了下来。他侧耳倾听,神色越来越是疑惑。
妇人见他突然停了下来,看着昏黑的四周,心里还是有些怕的。她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腰肉,说:“还不快走!”
男人嘘了一声,示意她住嘴,神色更是认真。不多时,那声音渐渐清晰起来,他神色一变,问道:“你有没有听见小孩的哭声?”
本来还不觉得,但是被他一说,妇人果然听得清楚了一点——确实是小孩的哭声。
那哭声断断续续,仿佛从一个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如果不仔细听的话,还真得很难听见。女人素来有一种天生的母性,听见孩子的哭声,她立刻紧张起来,问自己的丈夫:“在哪里?”
两人循声走去,拨开浓密的灌木和草丛,一步步往前探索。山中多有野兽蛇虫,两人当然得小心一点,所以走得很慢。而那哭声渐渐清晰,越来越近,的的确确是婴儿的哭声。
男人的酒完全醒了,他仔细地搜寻着,脸上越来越是凝重。然而妇人究竟是眼尖,扫视一番,竟然一下子就看到了婴儿,指着一棵树,对男人说:“成孝,孩子在那儿呢!”
男人循着妻子的手指方向看去,忍不住轻呼出声。
就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的的确确躺着一个婴儿。
但是,在那儿不仅仅有一个婴儿。
婴儿躺在一个草窝里,身上裹着的襁褓已经肮脏松脱,搭在草窝的边缘。而就在草窝里,还卧着一只异兽。那只异兽酷似狼,只不过全身雪白,四爪为蹄,肋生两翼,额头上还生着一支独角。那只异兽察觉到夫妇两人,眸子里露出警惕之色,竟然隐隐闪着金色光辉。
这是一只母兽,它躺在窝里,只是看了看两人,眼睛便轻轻地眯了起来,显得十分安逸。那个婴儿哭了一阵,似乎是饿了,摸索着去吸取那异兽的**。仿佛那个婴儿是它的孩子一样,那只异兽任其吸取**,一动不动。
看到这种景象,夫妻二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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