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若兰指着屋中陈设道“这些东西原本全是家师洞中之物。家师自得天书后,便改了性情,将这许多东西完全屏弃不用。妹子生性顽皮,一时高兴,便搬来布置这一座蜗居。去年桂花忽然结实,被妹子采了许多,制成香未,所以满屋清香。
昨晚听家师说,姐姐等四位即刻就到,才将这里的一张床搬下去,预备朱姐姐服药后睡的。妹子不久要随姐姐同去,这些一时游戏的身外之物,万不能带走。我们且到最上一层去玩,留作他年凭吊之资吧。”
严人英又随她走到上一层去。
此处才是若兰用功之所,药鼎茶铛,道书长剑,又是一番古趣。
齐灵云问起申若兰刚才所说要随自己同去的意思。
申若兰道“家师自得天书后,深参天人,说妹子尚有许多人事未尽,不能随她同去。家师生平只收妹子一人为徒,平时钟爱非凡,传我许多法术同一口飞剑。家师恐她飞升以后,妹子无别的同门师叔伯师兄弟姐妹,受人欺侮,想趁姐姐取药之便,托姐姐引进峨眉门下。只不知姐姐肯不肯帮妹子这个大忙?”
齐灵云闻言大喜道“妹子与姐姐一见如故,正愁彼此派别不同,不能时常聚首。既然姥姥同姐姐有此雅意,那是再好不过,岂有不肯替姐姐引进之理?不过妹子还有一节请教,姥姥既然对敝派有这番盛意,何以今日不容妹子等进谒?潭中生雾,原是姥姥封锁,何不先行撤去,以免妹子等为难呢?”
申若兰笑道“家师性情有些古怪。一则不愿出尔反尔;二则不愿天地灵物,令人得之太易;三则知道严师兄生就慧眼,朱姐姐有天遁镜,还有姐姐的神鲛网护身,再拿着妹子在武当借来的紫烟锄和于潜琉璃,必能成功。故而才未提前撤除谭中烟雾。”
齐灵云听闻此言,才放宽心。
严人英三人又随申若兰从一个小窗户走到她的望月台上。
那台只是两三个树枝削平而成,虽然简单,颇具巧思。又是离地十余丈高下,高出群林,可以把全山美景一览无遗。
四人在上面谈了一阵,申若兰又请严人英三人吃了许多佳果,才一同走下楼来。
四人来到朱文身边,见她依旧沉睡不醒,周身温软如棉,不似以前火热,面目也清润了些,知是药力发作。
申若兰道“看朱姐姐脸上气色,药力已渐渐发作,我们不要在此扰她。现时无事,何不请随我到福仙潭去,看看潭中形势,同这山上景致如何?”
齐金蝉道“刚才我就有这个心思,只是朱姐姐病体未愈,恐怕我们走了无人照料,所以没有说将出来。我们四人同去,倘若朱姐姐醒来唤人,岂不害她着急?姐姐素来爱朱姐姐,请你留在此地,让我和严师兄同申姐姐先到潭边去看看吧。”
齐灵云还未答话,申若兰已抢先说道“你哪里知道?家师这药吃了下去,至少要六七个时辰才得醒转哩。别看我这桂屋虽小,但四外俱有家师符篆埋伏。若不得我和家师允许,谁也不能入内。朱姐姐睡在这里,再也安稳不过。何来担心?快些随我走吧。”
严人英等闻言,只得抛下朱文,随着申若兰走出桂屋,直往山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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