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青继续为钱福止血,很快第三个就走了上去,有了前两个的经验,后面的基本上都没有什么犹豫。能够来参加兽营选拔的,大多见惯了生死,有的人手上还不止一条人命。一刀而已,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第14个!”很快,就轮到了夜鸢,他走到钱福面前,却并没有接过上一个人递过来的匕首,而是从自己脖子上拿出了那把小刀。
“我哥是第四队的队长!”夜鸢看着钱福平静的说道。
钱福抬起头虚弱的看着夜鸢,他已经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了,他的身上已经有了十多处伤口,最重的要数刘远割掉的耳朵以及第二个阴骘男子挑断的脚筋。
“对不起!”钱福虚弱的说道。夜鸢的哥哥可能已经被他害死了,不管他的出发点有多么崇高和正义,但夜鸢的哥哥的确可能已经因他而死。这里可能被他害死亲人的并不止夜鸢一个,他的道歉并不是对自己行为的忏悔,而是想一力承担这种仇恨,希望他们不会去报复他的妻儿。虽然黑二已经承诺送他们去华夏,但钱福深刻知道掸邦人对于仇人的态度,黑二的保证并不能阻止这些复仇的人,他必须化解这些人心中的怨。
“我不会去杀你妻儿,但这一刀是我为我哥刺的!”夜鸢说完,一刀刺进了钱福的左肩。锋利的刀毫无阻碍的深入了钱福的身体,这一刀虽然不致命,但却是目前为止他被刺的最深一刀。
“我不懂什么大义,也无法体会毒品对你的伤害,但我哥是我最亲的亲人,我必须为他报仇!从此,我们两不相欠!”夜鸢冷漠的说道,并且快速将刀拔了出来。鲜血顺着刀尖奔涌而出,穆小青赶紧上前进行止血。夜鸢用舌头将刀尖上的血迹舔干净,然后收起了她的小刀。不过她并没有立刻回到参训队伍,而是拿出她身上带的药帮着穆小青给钱福止血。
穆小青诧异的看着夜鸢,她本以为夜鸢应该恨极了钱福才会下手那么恨,没想到她还会帮钱福止血。
“他虽然害死了我哥,但他却是个真正的男人!”夜鸢淡漠的说道。
看着台上的夜鸢,萧默对她有了更深的了解,这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她刺钱福一刀,是为了给哥哥报仇。而她替钱福止血,却是对他的尊重!
下一个上场的持续时间有点长,夜鸢给钱福造成的创伤很重,两个人耗费了很久才将血止住。
上场的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黝黑男子,他虽然早已接过了匕首,却迟迟没有动手。
“我叫苦吉!我的妻子也是染上毒瘾死的,我也痛恨毒品,但我却不能痛恨这片土地,也不能痛恨这里的人。是罂粟养育了我们村子,让我们可以吃饱饭!我同情你的遭遇,但我却不能认同你的做法!这一刀,我替你受!”苦吉看着钱福认真的说道,然后举起手中的匕首,削掉了自己左手的小拇指。
这一幕,不仅钱福愣住了,就连现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穆小青甚至忘了去给苦吉止血。苦吉的妻子因为毒品而死,但他却不能像钱福这样抱着对毒品的恨意来到掸邦,一心想要灭绝毒品。他的村落,他的家人,都靠毒品养活。也许他的心中对毒品充满恨意,但他却不能像钱福一样出卖这些贩毒的人。这里有无数的人,他们唯一的经济来源就是毒品。落一团每牺牲一批贩毒武装,他们的生活就会困窘一分。苦吉自斩一刀,也是对这种生活状态的一种无声控诉吧!
苦吉并没有管黑二他们的态度,他捂着自己伤口就回到了参训队伍,对他来说,这是他想要做的,他不会管任何后果。
黑二并没有说什么,其他人也只是保持着沉默!
对于参加兽营的人来说,他们对钱福并无恨意,这对他们来说,仅仅只是一场考核而已。考核的内容,就是在钱福身上留下他们的痕迹。
接下来的人,有人下手重一点,有人下手轻一点,但却没有人再向夜鸢那样下重手,也没人像苦吉那样替他挨刀。虽然穆小青都会第一时间止血,但钱福失血的状态越来越明显,他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浑身都散发着虚弱感。但刑罚远远还没结束,目前他还只挨了二十多刀,一刀一刀的等待,等于钱福不仅是身体上的折磨,更是精神上的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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