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的死士侥幸逃过一劫,心有余悸地躲到裴长安身后。裴长安似乎看不见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好像并不在乎,任由那些死士被围殴着,任由裴士宽召唤来乌鸦解开在高台上被绑着的人。裴将军,谭弘受和裴士宽等人走过来,而夏子禅则照顾着白云子,难为这老头了,七十多了还被人绑在柱子上这么久。
“长安,收手吧。”裴将军走过来劝道。
裴长安一笑,摇头道:“已经晚了……”裴长安对着身后的几个人道:“帮我拦住其他人,这个李白交给我。只要这些人死了,我们依旧可以起事。别忘了,我手上还有一支军队。只要你们忠心于我,以后就能荣华富贵。”
李白摇头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死心不改,还要困兽犹斗吗?”
裴长安抽出一把刀,冷冷道:“谁是困兽不一定呢!”裴长安长刀对着李白脖颈挥砍,李白侧身用剑挡下,反守为攻,动用着纵横剑招,转身刺去裴长安心窝。裴长安后退一步,眯着眼看着李白,这小子可不是会一点剑术。
李白双手持剑,重重地劈下去,裴长安用刀背打开李白的剑,李白虎口一麻,险些握不住剑,心里惊讶,他力气好大。两人你来我往,刀剑击鸣,寒光闪闪,看的人们眼花缭乱。双方的人都被对方盯着,不敢插手。
裴士宽默默地看着,那个正在打生打死的人,原来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裴长安确实有着才华,但没有气量。这就是裴士宽以前重用他却并不把他当成同道之人的原因。可现在却知道了自己的父亲就是他后,裴士宽不知道该怎么年对他。谭弘受看着裴士宽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低叹一声,老天你还要折磨这个无辜的孩子多久?
李白和裴长安渐渐全力以赴,稍不小心就会被对方有可趁之机。可明眼人都知道,裴长安渐渐落了下风,只能防守。
李白虚刺一剑,主动卖个破绽,裴长安见李白腋下有了空档,挥刀横劈过去,李白持剑向前刺的身子诡异地向下一翻,看着刀光从眼睛上空掠过,李白倒着身子纵身一刺,裴长安只觉心口一痛,李白的长剑已经刺了进来,鲜血滴滴答答地掉下来。
李白抽身而出,看着裴长安捂住胸口,鲜血从手缝中不断涌出。裴士宽见了这一幕动动嘴唇,始终叫不出“父亲”二字,裴将军心痛地看着裴长安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何苦!”
裴夫人疯了一般冲了上来,扶住裴长安的身子,抱住他哭个不停,只是叫着他的名字:“长安……”
裴长安口中溢出鲜血,笑道:“终于结束了,我梦见无数次你抱着我的情景,却没梦到这一种……”
裴夫人抱着他泣不成声,两个相爱的人因为所谓礼法没能在一起,如今更是要天人两隔了。
裴长安抬起头看着裴士宽和裴将军,咳着鲜血道:“你是我的儿子,却像我的哥哥……对不起了……”裴长安的眼睛紧紧闭上,似乎再也不想看到这人间,头无力地耷拉下来。
裴夫人感觉到裴长安松了力气,扶住他,看着他的面容,替他擦去嘴上的血,放下裴长安的尸体,转身对裴将军道:“妾身从未和你有夫妻之情,如今我真正的丈夫走了,我也要随他而去,将军,是我们一家对不起你。”她深深地看了裴士宽一眼,“若有可能,替我还债,好好孝敬他。”
裴夫人拿起刀来,刎颈自杀。
裴将军抬抬手,终是没有阻拦,或许这是他们最好的结局。可怜的裴士宽,一瞬失去了亲生父母,如今真的成了天下最孤独的人。裴士宽心里有座大山压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封建礼教害死人啊,李白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忽然一阵急促的鼓声传来,所有人回头看去,一杆大旗写着“唐”,迎风招展。房州刺史韦景骏终于在这时赶到。
一人被人簇拥着走向高台,身着五品官服,长须飘动。裴将军行礼,“韦刺史。”
李白和其他人也行了一礼:“见过刺史大人。”
“裴将军。”韦景骏回礼,道,“江陵城乌神教一事我已经差人奏明圣上,圣上龙颜大怒,派我接管你的统兵之权,江陵驻军暂且由我统率。圣上命我查清事实,乌神教相干人等一律押送入京。”韦景骏看着高台上这些人,顿了顿道,“我听人说这场春祭变成了乌神教起事的仪式,乌神正是令郎,此话当真?”
裴将军叹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和刺史一起进京面圣禀明陛下时一起说吧。”
“此地的尸体是怎么回事?”韦景骏问道。
李白嘟囔:“你早来哪有这么多尸体?”他想起来有一人还是他杀的,有点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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