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宗桓已经有些恍惚了,母亲的意思他懂了。这么说来,他是元叔虞的孩子是吗?
崔夫人看了一眼,那眼神很复杂,有愧疚,有疼惜……
元演道:“你是说这位崔公子是我三叔的遗腹子。”
崔夫人一只手拢了一下发丝,道:“听我说完。”
“我救了郝兰芝和她怀里抱的孩子,那时候我快掩饰不下去我怀有身孕的事了,我把郝兰芝安顿在我家的一个别院,借此机会,也住在了那儿。以此瞒住家里人。”
“和她相处几天,我发现这是个令人敬佩的女子,她虽是女儿身,但有男子的豪爽,大方而美丽,也很坚强。”崔夫人看着崔宗桓道,“这个女子心地也很善良,很善良。”
崔夫人回忆起旧事,不觉泪目,接着讲述道:“纸终究包不住火,我有了身孕的事被家里人知道了,崔家的人,尤其是我的父亲,认为我丢了崔家的脸面。质问我孩子的父亲是谁?”
“我告诉了父亲,这个孩子的父亲是元叔虞。父亲问我生下的是个男孩女孩,我说是男孩……”崔夫人说不下去似的,看着崔宗桓哽咽了。
难道……李白看着崔夫人的样子,想到了什么。
“崔夫人,你生的其实是女孩?”李白问道。
崔夫人看着崔宗桓身子晃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是。”
元演听到这儿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为那个死去的三婶婶叹惋不已。
“我不得不这样说,如果我说是女孩子,按照父亲的性子,他会暗地里把我孩子害死,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崔夫人道,“父亲当时虽然勃然大怒,但还是保持理性,知道我生下的的是男孩后,他就可以用这个孩子做筹码,逼迫元家娶了我,毕竟是在他心里,这是元家的子嗣。”
“我回到别院,心灰意冷,我想着如此也是瞒不住父亲,心爱的人又不肯娶我,倒不如和这孩子一起死了算了,正当我绝望地打算和孩子一起命丧黄泉时,兰芝拦下了我。”
崔夫人落泪道:“兰芝说你死了就死了,有什么权利带着走一个无辜的生命呢?她说了一大通话,总之是劝我不要走这条路,一起想想办法。兰芝说的话,让我升起了希望。”
“兰芝让我讲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事情的经过,当我讲到叔虞时,我看见她眼里的亮光一下子熄灭了,可是我当时只顾着自己,没有理会到她的异样,接着说我知道叔虞有了妻子,叔虞不肯休了家中的妻子,娶我过门的事。”
崔夫人痛苦地道:“兰芝听我把话说完,才凄惨地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啊,我就是让你的叔虞休掉的正室啊。’天啊!我当时听了,万分羞愧,无颜见兰芝,我多么对不起眼前这个女子啊,更加想去死了。”
“郝兰芝太坚强了,对女人来说有什么比自己的丈夫不爱自己更令她痛苦的呢,她说这件事就像一个刀子一样插在她的胸口,但她只能把刀子掰弯了咽到肚子里。她给我出主意,把她的孩子和我的孩子,换过来!她说都是元家的骨肉,无论如何也得保住他们!”
崔宗桓太阳穴旁的青筋突起,摆手道:“母亲不要说了。”
崔夫人痛苦地捂住胸口道:“听我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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