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万程能有时间和精力,来处理这些微妙的关系,全赖他有吴晓波和张静两员干将,而且,两个人都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对他忠心耿耿。否则,他有个精密制造分厂就行了,其他想也不敢想。
王局长这里,他没有白来,至少数控机加分厂那里的问题解决了。其他,他也不想依靠王局长。
有时候,官员是依靠不得的。他得道成仙,你可能鸡犬升天。他要遭受磨难呢?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可能会比他还惨,还是各方保持微妙平衡好一些。
短期内不能聚拢足够的资金,他就得忍,甚至连刘彩城的气他也得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如果他凭一时血勇,通过在上层使用手段,能不能彻底扳倒刘彩城呢?当然可以。但这样,他就会掺和进好多不该掺和的事情里面去,就得站队。而以后的反腐他是经历过的。那样的话,到了那时候,已经站队的他,也就十分危险了。
所以,不掺合,不站队,不得罪,保持微妙关系,是他做生意的原则。要保持这个原则,就得学会忍耐。
宁可看着刘彩城在背后搞鬼,卡他的产品不让出厂,耽误他的交货期。纵容工人连偷带抢,他在后面偷笑,刘万程也不能生气,也需要忍耐。
忍耐,这是他这一世悟到的,能够成大事的最基本原则。
从宾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王局长要重新修改他的报告,没有留他吃饭,他也没有说邀请王局长吃饭的话。
一个私企老板和一个官员在一起吃饭,虽然这个年代很常见,但还是不吃的好一些。总有一天,当你或者官员犯错误的时候,这个会成为有心人整倒你的证据,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出了宾馆,他打电话给高秀菊。许久,对方才接起来。
电话通了,刘万程就说:“一定是在做饭对不对?而且,你那宝贝兄弟两口子,光知道坐在那里等着吃,没人帮你。你妈想帮你,你还怕累着她,把她给从厨房里推出去了。”
那边就传来高秀菊的声音:“你咋知道?”
刘万程就笑,然后说:“我给你们家当了二十年女婿呀,我什么不知道?”
高秀菊就不说话了。
刘万程就说:“吃饱了编个理由出来,我开车去接你,咱们今天就走。”
高秀菊就和他商量:“明天不行吗?我晚上再给他们做一顿饭。”
刘万程说:“不行。你这样惯着你兄弟两口子,哪天你嫁人了,不在家怎么办?他们就不吃了,饿死不成?”
高秀菊说:“为他们我才不管,我是心疼我妈。本来身体就不好,还得伺候两个祖宗。”
刘万程说:“那是你妈自找的。就不做饭,大家都靠着,看他们怎么办!”
高秀菊就说:“唉呀我不和你说了,菜要糊了!”
刘万程就再说一句:“两点,我在你家前面那条街上等着你。”
高秀菊就赶紧说:“你别过来,我家里人都认识你的车。”
刘万程说:“我开张静的宝马,他们没人认识。”
高秀菊就挂了电话。
要搁在上一世,高秀菊会选择照顾她的家人,而不会选择跟着刘万程出去。这一世的高秀菊,直接就没有权力选择,刘万程怎么说她就怎么办了。
刘万程就得意,这才是成功男人呢。在他看来,征服自己媳妇,比他办那个破公司要值得骄傲多了。
他在街上随便找个饭馆吃了饭,就开着车回公司了。张静回家了,她的车就在楼下停车场里。
张静走的时候,是他开着这车送她去机场,然后又给她开回来的。张静回来,他还得开车去接。
这姐姐,他得当祖宗供着啊,她知道他的事情太多了,哪天不高兴,把他给掀出来,那就全完了。
江山机器厂的宿舍区已经完全变样了,盖起了一排排的楼房,那些低矮的,乱糟糟的平房,只剩下了东面的一半。
徐洁家原先住着的那片二宿舍,还是平房。从二宿舍往西,三宿舍有一半是楼房了。他当年住单身宿舍的时候的四宿舍,已经全部变成了楼房。只是那个单身宿舍楼的大院子还保留着,里面的四座筒子楼,比以前显得更加破败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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