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让弟弟走妹夫的路,设法定居澳洲,就是因为父母还在这大山里,不肯出来。
山里农村的女人封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父亲不出山,母亲当然要陪着。
可是,父亲问过母亲快乐与否吗?
原本,他是要把这个话题跟父亲提出来的。可看夫妻俩过得恩爱,也就明白,父亲的快乐就是母亲的快乐了。
刘万程有时候真的羡慕父亲,在那婚姻不自主的年代里,竟然可以找到母亲这样的好媳妇。
他出钱让弟弟在县城里开了间家具公司,买了最现代化的木工机床,为弟弟搜罗当时流行家具的样式,让弟弟当老板。
这样,弟弟离开家不远,可以时常回来看望不愿意出山的父亲。
弟弟同样继承了父亲的聪慧。现在,家具公司已经在市里开分店了,经销自己家具厂制造的各式家具。
刘万辉在村里,比刘万程都要有名气的多。
刘万程低调,就是悟了父亲给他讲的道理,但求心安与快乐,钱财、名声,只能是身外之物,顶多算作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
别人的心安与快乐,可能都比他的要容易。
父母是快乐的,弟妹也是快乐的。他也在追求自己的快乐,可快乐离他却越来越远。
两个媳妇,谁也不忍心舍下,他想尽办法想让她们都快乐。
可是他知道,此刻,徐洁心里是不快乐的。
高秀菊就快乐吗?恐怕也不快乐。只是这一世她懂事了许多,学会了隐藏自己的不快乐,把快乐的一面,拿出来与他分享罢了。
至于心安,那就只能呵呵了。
为达到公司发展的目的,好多事情都是要不择手段的,没法心安。
怪不得许多有钱人要相信风水,要做修士,给难安的心寻找慰藉而已。
终于到了老家的老窑,母亲和弟媳迎出来。
母亲知道徐洁怕冷,已经早早在窑里笼了火。
看着孩子们欢快地在各个窑里奔跑,徐洁和母亲、弟媳在窑里炕上谈笑风声。刘万程心里却在想,要过年了,高秀菊在做什么呢?自己不在,她会快乐吗?
想到这里,就不由叹息一声,什么时候,可以让大家都这样聚在一起,无忧无虑地说说笑笑,兴许,他就真的有快乐可言了。
管宁宁对戴晓嵩说的话,算是说对了。
离过婚的女人,逢年过节是最难过的。
放假了,一家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可这说笑的世界里,是没有属于离婚女人的地方的。
她们本来应该属于另一个家庭,却不管什么原因,被那家庭给推出来,返回了娘家。
每一个娘家人看到她,心里第一个念头,恐怕就是想,她离婚了。
然后,就要想,千万不可说刺激到她的话,惹她不高兴,弄的大家都伤心。于是,大家就要说话小心谨慎,从而让别人失去了许多的快乐。
更有甚者,媳妇、兄弟不愿她躲到父母家里来,和他们抢夺利益,说话就故意不好听,让欢乐的节日顷刻蒙上一层阴影。
高秀菊在父母家里过年,倒不用惧怕弟弟两口子说怪话。
万程工贸的高管,江山商贸的总经理,谁敢招惹她?
弟弟高军正求着她赏个既可以拿高工资,又可以不动脑子不干活的差事呢,弟媳妇也希望她在商城里给弄个门店。
那些承包了商城铺面的下岗工人们都挣了个盆满钵满,他们是自己人,为什么就不能弄间铺面呢?
高秀菊回答他们倒是干脆,铺面有的是,自己掏钱租不就完了?想跟那些下岗工人们一样,要公司给你掏钱租铺面?对不起,你们不符合条件。
尽管守着高强,高军两口子不敢说什么怪话,可剩下的烦心事依旧不少。
高秀菊这种条件,到现在还单着,得让多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惦记着啊?再加上个没事找事,唯恐闺女嫁不出去的赵桂枝,高秀菊在家里呆着,他们家直接就要门庭若市了。
不放假的时候,可以推脱工作忙,烦了就直接不回来。放假了,就没得推脱。
想像以前一般,约了厂里那些姊妹们出去玩,现在也办不到了,她已经没了那么多的朋友。
身份不一样了,穿戴打扮当然就和在厂里做检验员的时候不一样,还有了自己并不便宜的私家车。
厂里的姊妹们,高傲一些的,自然不愿意和她在一起,以显得自己格外穷酸。脸皮厚些的,自然就是有各种要求等着她来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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