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其实是一个团结的大家庭,每年年底还要聚一次会。而这次和晚晚大姑打起来的那家男主人应该是晚晚的某个伯父,名字叫江疏远。不过有了孩子的一般按这孩子叫,于是他既是江疏远,又是小曼她爸。
江疏远是一家外企的高管,这次公司出了重大纰漏,追究责任的时候就追到了他身上。其实也不是他造成的,而是上面领导无能,可是领导由于某种原因,是不能换的。于是就把锅推给了他。五十多岁的人了,被批的跟孙子一样。要是直接辞退还好,可却把人降成了小职员。生气是生气,又不好辞职。只好天天在同事异样的眼光中去上班,心里好生别扭。
晚晚的大姑原来是学校的德育主任,现在退休了,听到这消息,立马激动了,跑到本市最大的书店去买了一本苏东坡的《寂寞沙洲冷》,然后今晚就跑去人家家里讲了半天苏东坡被贬气节不改的事。小曼她爸涵养好,小曼她妈却受不了了这合着是来看热闹了!当场就开始吵。晚晚她大姑在家里唯我独尊惯了,一下子被发难,差点没气晕过去。
其实晚晚的大姑真是个好人来着。晚晚的老妈一直都记得这个妯娌的好处。可是她年纪越来越大了,也变得傲慢起来,说起话来她自己认为是摆事实讲道理,别人听来就是咄咄逼人。世界上确实有些人很聪明,她大姑就是其中的一个,所以才能从一个一线老师慢慢成为主任。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地位的提高,她大姑就开始觉得世界上只有她自己最正确、最聪明了、她说什么别人都要从命,这就有点搞笑了。可晚晚的老爸和另外几个姑姑偏偏还意识不到这点。
反正突如其来出了这个事儿,晚晚倒是解脱了。因为大家终于开始反思或许大姑并不是永远正确了。就是大姑不知自己会不会意识到,德育主任和是一样的,这种职位坐久了都会给人一种蜜汁优越感。
饭后还是比较惬意的,晚晚洗碗,戎芥收拾桌子,然后舔着个肚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当然,晚晚还有工作需要做,但是明天是周一,她的休息日,她可以明天再做。
周一休假其实是个很爽的事儿,无论看电影还是逛街都超级惬意。然而晚晚掰着手指一算,她好像已经好久没有过过周一了。
晚晚愤愤不平的扭头瞪了戎芥一眼,却发现人家正在霸气侧露的……织毛衣。
晚晚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戎芥扭头“怎么了”
晚晚龇牙咧嘴,指了指他身上的红色毛衣说“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红色?”
莫非上辈子是东方不败?
戎芥放下手的签子,凑过来对晚晚说:“我本是春秋人士,秦宫中一无名乐师。我平日最是循规蹈矩的,小心谨慎……可我却爱上了秦君的公主。”
他突然变得有点严肃。
一无所有的乐师爱上公主的故事,在后人看来,自然是很浪漫的,但是在当时皇宫里的人看来嘛……这就跟你一游客进博物馆想把国家一级文物顺回来差不多。
“其实我没和她说过话。她身体不好,也不怎么爱见人。每到明月升起,她就会独立于高台之上。我不知她在想什么,也不知她会想些什么,不过那样也挺好,我就喜欢这么看着她。”
晚晚没有见过真正的公主,但是她知道那场景一定是很美很美的。
明月,玉人,高楼,和爱慕着她的少年。但愿这一刻,可以直到永远。
“后来呢?你们见面了没有?”
“哼,见面?我直接被告发了,秦君就让人活埋了我。她不知怎么知道了,偷偷的着人将我安葬,并以婚服为我入殓,代表她已嫁我为妻。”
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啊。这俩人没成,当真可惜了。
戎芥抱着膝盖,长叹一口气“我自是知道她是可怜我而已。她又没见过我,何来钟情一说。只是再后来……再后来她远嫁他国,日夜啼哭,我在幽冥中感知,一缕魂魄不肯散去。”
他不过是看着她过的不好,心里难过,竟然生了执念。
“再后来,机缘巧合,我的残魂后附着于和氏璧上,方得重见天日。”
戎芥讲到这里,眼泪就在眼眶了,却没有流出来。
“我成灵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寻她……也不是定要她和我在一起。只是……她嫁的夫君原不是值得托付之人,我只盼着……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盼着什么,只是希望可以为她做点什么。可是出来后才发现,这世上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了。”
红颜枯骨,弹指一挥之间。昔日的如花少女,今日又埋葬于何处?只是当年的人也都早已不在,他想寻,也是寻不到了。
晚晚眼泪都流了下来。想必也是为了念着那位公主,戎芥才喜欢穿红的吧,她竟然还以为他是故意显摆自己皮肤白呢。
戎芥沉默半晌,方才再次开腔道“骗你的。233333333~
晚晚差点没从沙发上滚下去。她的眼泪啊!戎芥这个骗子!
戎芥嘚瑟的抖着腿唱人生啊~如梦啊~”
八大山人那爱翻白眼的鱼趴在缸边上,开口接到“亲爱的你~在哪里!”。
那株荷花扭得跟麻花似的,开口唱“海草海草~”
戎芥妖娆的扭动着两条胳膊:“浪花里舞蹈~”
晚晚怒摔!这都什么鬼!
就在这时!
注意!这四个字又出来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