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彻底调查,可能就会发现一大堆破绽,但是刘展希望,fb关注的是胡亚坤,到附近走访只是例行公事。
他必须克制自己的冲动,不去跟着他们,当他看到他们在自己目前的住处边转悠时,他迫切地想要知道他们看了些什么,彼此讨论了些什么。
但是他逼迫自己继续干活,只是每隔一两分钟就会抬起头来,从葡萄园这边远远地观望他们所在的地方,看看他们干什么。
他们走进了伙房,工人们在里面做今天的午饭,意大利面,特工们对他们说了什么?他们有没有表现得很紧张,以至于露出破绽?他们有没有忘掉刘展给他的指示,开始兴致勃勃地谈论每天的话题?
特工们从伙房里出来了,刘展仔细盯着他们,试图解读他们的想法,但是他离得太远了,看不见他们的脸,而他们的肢体语言也没什么特别的。
他们开始在小屋周围转悠。时不时窥伺一下屋里的情况,刘展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让他们怀疑这里不仅仅是座酒庄,他们查看了葡萄榨汁设备,发酵葡萄酒的仓库,以及去年等待装瓶的酒。
他们有没有注意到这里没有电器,特工们打开了大厅的门,他们会出乎刘展的意料,跟孩子们说话吗?任莲会不会一怒之下,骂他们是猪?刘展屏住了呼吸。
特工们没有进去,就关上了门。
他们找上了一个路人,那人正在院子里劈柴,他抬起头来,看了看他们,然后简略地回答了问题,手里的活儿一直没停,或许他觉得,表现得友好反而会让人觉得可疑。
他们沿着小溪往下走,看着浅水中的石头似乎是想踩在上面,走到对岸,但是特工们显然不想弄湿了鞋子,因为他们转身开始往回走。
最后,他们回到了葡萄园,刘展试图偷偷观察他们的脸,他们到底是确信没有疑点,还是找到了破绽呢?
约翰似乎满怀敌意,而比尔先生很友好,但是他们或许也只是在唱黑脸白脸,约翰对老罗说:“你们都有自己的小屋住,这作为临时住所,是不是条件有点太好了?”
刘展心一凉。这个问题带着怀疑的口气,说明约翰并不相信他们那套说辞,刘展开始琢磨,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这两个特工杀了,然后全身而退。
“是啊。”老罗说,“我们有些人每年都会回来。&a;qt;他在即兴发挥,这不是事先商量好的台词,“有些人一年四季都住在这里。”老罗并不擅长说谎。要是这样的状态持续太久,他就会穿帮的。
约翰说:“我想要这里所有人的名单。”
刘展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老罗不能写大家在村庄里使用的名字,那样会穿帮,况且特工们也会坚持要求他写下真名,但是有些成员在警方那里有记录,包括蜂鸟也是。
老罗能否快速反应过来,想到给所有人都编一个名字?他有没有勇气这么做?
比尔先生补充道:“我们还需要年龄和永久住址。”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歉疚。
fk!情势正在恶化。
老罗说:“你们可以找公司要。公司记录上都有。”
不行,他们不能找公司要。
比尔先生说:“对不起,我们现在就要。”
老罗显得不知所措:“天哪,我估计你得一个一个问他们了我肯定不知道每个人的生日,我是他们的领班,不是爷爷。”刘展的大脑高速运转着,现在情况很危险,他不能让特工们询问每个人,他们总会穿几次帮的。
他迅速做了个决定,然后走上前去。“王先生?”他说着,临时给老罗编了个名字,“或许我可以帮上忙。&a;qt;
刘展事先没有刻意计划过,他临时假装成一个热心的工人,这个工人很想帮忙,但又不是太聪明。
他对特工们说:“我来这里已经几年了,我估计所有人我都认识,他们的年龄我也知道。&a;qt;
对于能把担子重新交给刘展,老罗似乎松了口气。“好吧,你来帮他们好了。”他说。
“我们去伙房谈怎么样?”刘展对特工们说,“你们要是不喝酒,我可以给你们泡咖啡。”
比尔先生微笑着说:“那真是太好了。”
刘展带着他们穿过一排排葡萄藤,来到了伙房。
“我们有一些文书工作要做,”他对工人们解释道,“你们不用管我们,继续做香喷喷的意大利面就可以了。”
比尔先生把他的笔记本递给了刘展:“你就在这里写上姓名、年龄和地址吧?”
刘展没有接下本子,“噢,我写字最难看的了。”他平淡地说,“你们先坐吧,我来说,你们写。我顺便给你们泡咖啡。他在火上坐了一锅水。特工们坐到长长的松木桌边。
“领班是王强,他今年四十二岁。”
反正他们也查无此人,这里没有人在电话簿上有记录,他也没有进行过任何形式的注册。
“永久住址是?”
“他住这儿,大家都住这儿。”
“我以为你们是季节工人。”
“是这样的,大多数人都会离开,等到十一月采收葡萄、榨汁的时候回来,但是他们不是那种能养两套房子的人,既然有公司的地方可以住,为什么还要在别的地方付房租呢?”
“也就是说,这里所有人的永久住址就是?&a;qt;
“加州新英格兰镇酒庄,但是收信地址是在公司,那里安全些。”
约翰看起来颇为不快,而且有些困惑,这正中刘展的下怀,性子急的人都没有耐心来追究这种细节上的小矛盾。
他一边给他们倒咖啡,一边给公社成员编造名字,为了帮助自己分辨假名对应的人是谁,他在原名的基础上做了改动,他没有把任莲和尚明算进去,因为他们不在这里,尚明在他父亲那里,而任莲去接他了。
约翰打断他:“据我所知,加州大多数从事农业的流动工人都是墨西哥人,或者至少是拉美裔人。”
“是啊,但是这里的人不一样。”刘展附和道,“公司有好座匍萄园,我猜,老板是把所有的华裔人都集中到了一起,中他们安排了领班,然后把其他人都分配到了我们州这队,这不是种族主义,你懂的,只是比较务实而已。”
他们似乎能够接受这套说辞,刘展说得很慢,尽可能地拖长时间。
特工们只要留在伙房里,就不会给他添什么乱子,要是他们待久了,觉得无聊,或着不耐烦了,想要离开这里,那就再好不过了。
在他跟特工们交谈的时候,工人们还在做饭,他们一句话也不说,毫无表情地搅着锅里的汤水,显得很冷淡。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