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說得如此鏗鏘有力,愛葛莎突然醒悟,為何伊索爾德會一而再、再而三狠心地說要與她切斷關係。因為伊索爾德與白雪都看得很清楚,並認為這件事情全然無解,而她卻偏偏執著於抓住他們,一個都不願放棄。
但她又怎麼能放棄他們任何一個,伊索爾德所執著的,是那顆不願放過他自己的心。雖然她沒有任何立場與方法,減緩他失去母親的悲痛,可是有人陪伴,總比一個人困在冰封的堡壘中,只為了仇恨而活下去好吧?
即便愛恨不能相抵,她還是希望他能擁有愛,啊……雖然……她不願離去的執著,可能也是為他帶來痛苦的根源之一。
想到這裡,愛葛莎的神色更加黯淡,但她還是望著白雪,語帶憂傷地說道:「白雪……對不起,我太自私了,這個世界上,你們就是我最重要的兩個人,無論如何,我也希望你們好好的。別輕易說自己可以死去、別任意放棄自己的性命,無論是你的父母還是我,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是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
白雪沈默了下來,愛葛莎則繼續說道:「白雪,原諒我,原諒我這麼自私,希冀你別去仇視可能會加害你的人,但是我……已經無計可施了。」
這麼多年來,愛葛莎為她付出了多少,卻從來沒求她做過什麼,白雪看著愛葛莎許久,才終於開口說道:「愛葛莎……我是多麼的愛你。」
這句話讓愛葛莎忍不住流出了淚來,白雪琥珀色的眸子也隱隱閃著淚光:「這次你會被他困住、受這麼多苦,其實也和我刻意欺騙、想讓你一心站在我這裡有關。我只是希望你愛我勝過他,而不是希望你受苦……」
白雪說到這裡,仰起了頭,避免讓淚留下,好不容易緩過情緒,她才低下頭來直視著愛葛莎說道:「愛葛莎,我向你保證,只要你愛她的一天,我絕對不會將他視作必須要除去的仇敵。但是……愛葛莎,待我十九歲的那一天,若他要對我動手,你希望我怎麼做呢?」
「我……」愛葛莎愣了一下,才堅定的說道:「如果在此之前,我無法讓他放棄傷害你的念頭,我會盡全力保護你的,就算付出我的性命……」
「不,你叫我別輕易放棄自己的性命,你也不該輕易放棄自己。」白雪打斷了她的話,臉上掛著微笑,眼底卻有著堅決的冷意:「十九歲之後,我也該自己決定一切了,到了那個時候。若我對自己做了任何決定,你必不該再干預……你希望我成為王,就別想著要一輩子守護我。愛葛莎,你要記得這件事情。」
這一瞬間,愛葛莎突然覺得,白雪似乎在短短時間內長大了。無論白雪與其他孩子的性格相差多大,過去這麼多年,她一直還是將白雪當作孩子照料,可是白雪其實已經不是個孩子了。
白雪比她聰明百倍、也比她果斷冷靜,只要多點仁愛之心,白雪絕對適合當個王者,而哪有一個女王,需要她這樣軟弱的後母庇護?
此時愛葛莎終於也露出了笑容,笑裡有惆悵有苦澀,還有慨嘆與欣慰。至少白雪想得比她更遠,也比想得她更清楚。離白雪成年還有一些時間,若到時事情無法轉圜,她確實該尊重白雪的決定。
愛葛莎點了點頭,緩緩坐起身來,對白雪伸出了手道:「白雪……你真的長大了,過來讓我抱抱你,我覺得自己好久沒抱你了。」
她才剛說完,白雪便立刻撲進愛葛莎的懷抱裡,愛葛莎緊緊摟著她,心中隱隱作痛。未來看似遙遠,其實也近在眼前,她很難樂觀地幻想最後一切能如她所願,但在此之前,至少她還能緊緊擁抱所愛,期盼奇蹟出現。
99的話
話說這篇故事,99本來想從接下來的時間軸開始寫,但時想了很久(很多年……),總覺得這樣前面欠缺一大段故事交代清楚,感覺心中沒辦法接受(?)最後還是決定慢慢寫過來,但沒想到……字數又爆炸了。
為什麼99的人生總是在字數爆炸的路上狂奔呢嗚嗚嗚嗚嗚(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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