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静白正是因为知道今年朱棣元不会来避暑山庄,才会答应过来陪宁国公主住一段时日。她此刻要去的地方名为“松鹤斋”,是后妃公主们所住的地方,她的母亲宁国长公主也是住在那里。
梅静白在松鹤斋前下了马车,在她刚到避暑山庄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禀告了宁国长公主,此刻宁国公主自是派人在门外等着她。
梅静白跟着宁国公主身边的嬷嬷进了松鹤斋,走了大约一炷香,便到了宁国公主所在的绥成殿。
宁国公主刚午睡起来,梅静白见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显得有些懒洋洋的,歪坐在软榻上,发髻只是松松地挽着,身上穿着件家常的褙子,但就算是这样寻常的打扮,也掩不住她通身的雍容贵气,那是一种独属于上位者的,叫人不敢逼视的气质。
宁国公主今年已经四十六岁了,在一般世家贵族里,这样的年纪已经可以被称呼一声老太君了,她确实也是当祖母的人了,再过几年,说不定曾祖母都能当上,但只看她现在的状态,最多也就像个三十五六岁的少妇。
“我以为你要傍晚才到,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宁国公主接过侍女送上来的香茶,缓缓啜了一口说道。
梅静白似乎被宁国公主传染了,在她坐着的软榻上一倒,有气无力地开口道“我可不是那样慢慢腾腾的人。”
宁国公主无奈地看了梅静白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盏,有些嗔怪地说道“我嘱咐你多少次了,马车不要跑的那么快,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这是要我的命。”
梅静白却依旧不以为意,只垂着头不言语,也不看宁国公主。
宁国公主看着已是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小女儿,心中又不禁伤感起来,自从驸马走了之后,女儿就慢慢不与她亲近了,这些年女儿慢慢长大,许多事情其实心中也都明白了吧,与自己便越来越疏远了。
“你不是最喜欢‘月色江州’的景致吗,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今晚就住那里吧。”宁国公主轻叹一声,转了话题说道。
梅静白面上却并没显出什么喜色,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忽然开口问道“娘你怎么不问我五表姐怎么样了。”
宁国公主闻言微微愣了愣,神情淡淡地回道“她这场病生的,你我也知道是什么原因,皇上封了她常宁公主,已是对她恩重如山了,她跟咸宁和安成不一样,总归不是皇上亲生的。”
梅静白听罢,冷笑一声道“皇上当年收养五表姐,不就是准备着联姻的吗,他可曾问过一句五表姐愿不愿意,沐昕那样的人,并不是良配。”
“沐昕是侯门贵胄,又秉德廉虚,资兼文武,志乐书诗,哪里配不上常宁了。”宁国公主却显然不赞同梅静白的观点,这般说道。
梅静白不再说话,她知道母亲与自己在许多事情上的看法都是不同的,她母亲看中的那些所谓身世、学识,她向来嗤之以鼻,他心中的大丈夫,永远都是像他父亲那样的人,重情重义,但又有一身傲骨,即使面对帝王,也不会卑躬屈膝地弯下自己的脊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