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昕从乾清宫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几乎被汗水浸透,微凉的夜风一吹,让他忍不住想要打哆嗦,他看到王彦依旧是恭谨地守在门外,见他出来,便上前几步,走到他面前,笑着说道“沐大人,奴婢送您出去吧。”
沐昕点点头,又是称了一句“有劳公公”,便准备抬脚离开,走出几步远,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笼罩在夜色中的宫殿,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情绪,若是刚刚,他顺着朱棣元的话承认了那件事,会是怎么样的结果。沐昕不得而知,转身收回目光,他便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真是犯傻了,朱棣在那样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话,又怎么能相信呢。
沐昕回了驸马府没多久,便有一个小小的软轿从驸马府的后门出去,软轿中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上了一辆并不显眼的马车,马车一路缓行,往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宁国长公主是第二日早晨回的英国公府,任云舒去与她请安的时候,便见她一脸疲惫的倚在软榻上,显然是一晚上没睡的模样。
任云舒微微有些惊讶,立即上前询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昨儿晚上宫里头出了什么事吗?您怎么看着像是一夜没睡。”
宁国长公主让丫鬟按揉着太阳穴,本是阖着的眼睛缓缓张开,这才开口说道“你可是不知道,昨晚上宫里头那一阵鸡飞狗跳,任贵妃宫里头不知怎么的就走了水,她人倒是没事儿,只是因为受了惊吓,肚子里的孩子又没了,哎……这任贵妃也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好不容易才又怀上的孩子,这才几日啊,又没了……”
任云舒没听到宁国长公主话语后面的絮絮叨叨,只惊诧于姑母又流产了,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昨日常宁公主的流产,有一条线,似乎终于串联了起来。若事情真是如她所想的那般,朱棣元可真是煞费苦心啊,但这对她的姑母太不公平了,她可以想象她姑母内心是多么煎熬和痛苦,难怪上次自己去看望她的时候,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喜色,反而有怨愤和灰心,原来根结就是在这里。
“静儿,你又想什么呢?”宁国长公主见任云舒又是一付发愣的模样,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
任云舒这才醒过神来,掩饰地笑了笑,又问道“好好的,任贵妃宫里头怎么会走水呢?又是在宫里,这事情未免有些奇怪呢。”
“这我哪里知道啊,许是天气太干燥了吧,晚上风又大,随意一个火星子被夜风一吹都有可能燃起来,不过索性没伤着人就好。”宁国长公主叹了口气,很是疲惫地说道。
“那任贵妃现在身体如何,她又流了产,对身子应该损伤很大吧?”任云舒依旧是旁敲侧击地问着,她此刻心中越发担心任佩兰了。
“这我倒没有细问,只知道皇上找太医来给她瞧了,应该是没什么大事吧,太医给她瞧完之后我也去看了一眼,她那时候还没睡着,精神似乎挺好的样子,而且……似乎没怎么伤心呢。”宁国长公主的神情很有些疑惑,似是想不通任佩兰为什么没有太过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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