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看着任佩兰此刻的模样,神情顿时十分慌张,她不知道任佩兰口中的“那个女人”究竟说的是谁,却又不敢出声询问,只能无措地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任佩兰兀自说了一阵儿,才慢慢平复了情绪,她又是闭上眼,神情似是十分疲累地与林嬷嬷吩咐道“嬷嬷,你先退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林嬷嬷神情担忧地看了任佩兰一眼,似是有些不放心放她一个人待着,但也不敢忤逆了任佩兰,便福了一礼,退出了寝殿。
任佩兰闭着眼靠在引枕上,思绪有些飘摇,仿佛记起了许多年之前的事,她记得当年自己被先皇赐婚给皇上的时候,他还只是燕王,不久之后,他便以诛“奸臣”齐泰、黄子澄,为国“靖难”为名,誓师出征了,皇上第一次见那个女人是什么时候,她并不知晓,只知道那个人女人与她哥哥徐辉祖都是支持建汶帝的,应该是在战场上吧,明明是一介女流之辈,却竟然能上了战场,但任佩兰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女子,当时她同徐辉祖一起带兵北上,南军与燕兵交战于齐眉山,她在徐辉祖后面出谋划策,徐辉祖执掌的南军大胜,并斩了燕将李斌的头颅。但就在这时,建汶帝因为猜疑她们兄妹,讹传燕军已兵败,京师不可无良将,将她与徐辉祖召回了京城。淮北的中央军因此势孤而大败。等到燕兵过江打到南京之时,她与徐辉祖仍是在带兵抵抗。
最后燕军自然大胜,皇上入南京之后,徐辉祖留在了父祠,不肯迎接与他,最终被关进大牢,后来听说皇上亲自召见审问了他,其中便又询问了那个女人的下落,那时候她已经失踪,并不知去向,徐辉祖却一言未发,不管皇上怎样的逼迫,徐辉祖只是写下父亲是开国功臣,铁券中“子孙免死”的词而已。皇上自是大怒,想要诛杀他却最终没有下手。不久之后,便勒令他返回私宅,革去了他的俸禄和爵位。
其实许多人都不知道有那个女人的存在,都只以为是徐辉祖大才,才多次打退了燕军,她知晓这么多,也是因为她父亲和哥哥当年都是追随皇上出征,他从长兄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了那个女人的存在,且后来她也无意中在徐皇后的房中看到过写给她的信件,虽不知道信的内容,但大致也能猜到一些,不过就是劝她归降与皇上,与她不分大小,一同服侍皇上。那个女人是徐皇后的胞妹,但她出生之时,徐皇后已经嫁给了皇上为妻,两人感情并不甚笃。她当年就曾经猜测,就算是如徐皇后那般贤德的国母,想来也是嫉恨这个妹妹的吧,皇上即使敬重她,却并不见得有多爱她,但说皇上就爱那个女人,也并不一定,只是得不到的,才是心中最惦念的。
任云舒一直想着,却怎么都记不起那个女人的名字,她好像是听长兄提起过,但当时并未在意,只是后来皇上抱回来一个女婴,宫中便有传言,此女婴是皇上和那个女人所生,徐皇后当时想要养育这个女婴,却被皇上拒绝了,她当时就坐在离徐皇后不远的地方,听她口中喃喃地念了两字……
“妙锦,妙锦……”对!就是徐妙锦,那个女人的名字,这么多年,她本已经快忘记这个女人了,但怎么也没想到,她如此阴魂不散,即使她不知所踪,但她的女儿却还在皇宫。
任佩兰本来是不信常宁公主就是徐妙锦的女儿的,她只以为那是皇上收的义女,毕竟当时那个女婴与皇上并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现在看来,那个女婴可能是徐妙锦同别的男子所生,被皇上抱回来,还认做了义女,更是封为了公主,能做到如此这般,尤可见徐妙锦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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