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接过骊姬递过来的茶水,轻轻一抿,又是朗声大笑,越是思忖越是心中欢悦,五年之期快到,新兵即将练成,大势握在手中,俯览诸夏,三代以来,谁能相比。
“如此喜事,骊姬当为大王贺!”
闻秦兵攻赵,公孙丽心中一突,难不成秦国现在就要谋略东出了,但根据自己所至,似乎还不到时间,没有多言,持玉壶慢上,又是低语而落。
“丽儿当然要为寡人贺,若是,丽儿你能够为寡人诞下子嗣,寡人当更为欢喜。”
“到时候,寡人要为他打下一个大大的国度,千古以来最为恢宏的国度,期时,你母仪天下,与寡人一起览阅河山,当更妙!”
近年来,留宿昭德宫也是不少,但骊姬却一直没有身孕,反而,时不时留宿其它后宫,多有子嗣而出,纵然自己想要给予骊姬更高的身份,也没有理由。
后宫之内,母以子贵,若骊姬可以诞下一子,秦王政不吝夫人之位,乃至于王后之位,都不是不可能,伸手一拉,将那娇艳之人揽入怀中。
诺大的后宫之内,列国美人各有心计,各有所谋,唯有在昭德宫可得一时安宁,一时欢快,轻嗅着美人身上之清香,抚摸着那平坦的小腹,颇为遗憾。
“骊姬不过一普通民女身份,何有其德为夫人,为王后,只要能够伴在大王身边就足够了。”
入咸阳宫数年来,不知为何,感受着此刻抱住自己的这人气息,心间深处不由得思绪驳杂,乱纷纷嘈杂一片,自己并不留恋这所谓的锦衣玉食,并不留恋这所有的盛宠盛眷。
但自己可以不在乎,但天明却和自己不同,他生于宫外,长于宫内,赐予等同公子的位分,无论是学习文事,还是学习武道,都与扶苏公子一般。
没有身边之人,天明将和乱世之中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般,终日食不饱肚,衣不裹腹,甚至于面对战争,还隐约有劳役之苦,面临死亡之威胁。
思忖那般种种,自己便试着待在咸阳宫,一晃快三年了,自己是习惯了咸阳宫,还是已经忘却了家国仇恨,骊姬一时间答不出来。
“如今已经快午时了,怎么不见天明?”
“近来听盖聂先生所言,天明在文武两道上颇有天赋,冯去疾也称赞之,其言,天明将来要么为中枢重臣,要么为领兵上将军。”
“丽儿,你觉得天明该如何抉择?”
数年来,骊姬的身子一直没有动静,确实引以为憾,不过此事顺其自然,待王弟归来,以其道医一体的修为,想来可以解决。
怀抱骊姬甚久,觉宫内似乎少了什么声音,想了想,略有诧异而道。
“骊姬不过一深宫妇人,如何能够明悟军国文武大事,大王待天明甚厚,骊姬感激不尽,只是这孩子福薄,怕是不能承受大王的厚爱。”
“就让那孩子待在妾身之侧,陪伴妾身与大王如何?”
刹那间,公孙丽柔软的身躯为之一怔,娇媚的容颜更是为之一愣,不明白大王此言何意?难道大王已经有些不耐烦天明,想要将天明从自己身边调走?
呼吸间,公孙丽挣脱在腰间的束缚,眉目低垂,屈身一礼,有着天明在身边,自己才不会忘记师兄的仇,才不会忘记祖父的仇,才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
倘若天明离开自己,公孙丽不知道自己能够承受多久!
君王都是自私的,天明能够待在自己身边,便是对方给予最大的恩德了,不敢强求更甚。但是,在那孩子身上,确实流淌着别人的血脉。
“你……还是不相信寡人对天明的心?”
“寡人可以允许你心中留有一个死人的位置,如何容纳不下一个幼子,倘若寡人连这点胸怀都没有,何以胸怀诸夏,创就亘古盛事!”
“若是寡人不喜天明,他早就消失了,丽儿,寡人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甚至于为了你,寡人曾有心将天明纳入王嗣的身份,真正的位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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