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沉,气温越是寒冷,风声越刮越大,路上行人皆是拢紧了衣襟,行色匆匆地埋头疾走。光秃树枝上挂着的五彩灯饰不停变幻着色彩,却终是抵不过愈见清冷,路人寥寥的街道路旁,失了原本的绚烂热闹。
冷风吹过脸颊的刺痛唤回了江雨沉溺着的情绪,她蓦地回身去看喻文州。如墨的碎发被风吹得乱了,衬得脸庞更加白皙,不见半点血色。喻文州将外套给了江雨,自己身上只着一件浅灰色的单薄毛衫。
里面就穿了一件衣服还敢把外套脱给自己,要是生病了可没人会照顾他!江雨腹诽着,手上动作加紧着从肩头扯下外套,伸直手臂递给喻文州。可对方还是站在距离她两三米的地方,摇摇头不上前来接。
江雨不满于他的反应,开口的声音透着些怒意,命令他“穿上。”
喻文州担心江雨的身体,怕她万一被冷风吹得生了病,那他可是要心疼的。“我不冷,还是你穿上吧!”话音轻柔被风这么一吹几乎快要散掉,只有其中的固执毫无阻碍地传达到了江雨所在。
江雨看着喻文州被口罩遮住了大半的脸上只余一双眼睛,眼神透出的清亮温暖让人心生向往。手上的外套离开了身体后温度也逐渐淡去,孤零零地被举在两人中间,被风吹得摇摆。
“回去吧。”江雨垂下那只拿着外套的右手,低声说道。
“好,你先把外套披上,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打车。”喻文州说着几步走到路边,等待亮有红色‘空车’字样灯牌的出租车经过。
喻文州衣着虽然单薄,但却没有被寒冷压得瑟缩起来,身体依旧是舒展挺拔的。一晚上都是喻文州跟在江雨身后,随着她的背影亦步亦趋。而现在两人位置调换过来,换成江雨站在喻文州背后,她想要做的是几步上前,再嗅一嗅那人身上好闻的薄荷气味。
心意动的那一瞬间,江雨脚步不受控地微微向前迈出了小半步,倏然又被收了回来。两人间一度被缩小的半步距离,在喻文州拦到车后转身前的一霎,重新拉开了。
回去的出租车上,喻文州坐在副驾驶,江雨坐在他身后的位置,手上抱着件外套看着窗外出神。
昨晚从看台离开时,江雨就已经做好了决定,自己与喻文州此后再也不会有所牵扯。身体上的疼痛、心脏处的木然让她没有勇气再去承担任何的未知风险。江雨所知风险规避的方法有两种,主动放弃或加以改变。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是风险,而为了达到完全规避风险的目的,放弃远离喻文州这个风险源则是最为简单且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
所以她选择来到市,短时间的远离了喻文州,为的就是让这决定变得更加牢不可破。可江雨万万没能想到,她只是去跟兴欣的诸位打个招呼,竟直接引来了喻文州
蓝雨战队定好回g市的机票时间是上午九点四十,飞行时间要三个小时,落地大概要将近下午一点钟了。从g市飞市的航班里有一班的起飞时间是在下午一点半,每次蓝雨客场对兴欣乘坐的就是这个时间的飞机。这些在江雨见到喻文州的时,心中便都清楚地计算出来了。
这一路的奔波为得就是来这里接自己回去吗?他又是哪里来的自信能将自己带回去呢?
紧接着江雨又想到了叶修向喻文州索要的10个75级的野图bss,亏得他能想出来,落井下石无耻!
江雨靠着一双脚走走逛逛,实际并没有走出多远,也就打个车一个起步费的距离就回到了上林苑。喻文州付了车钱,下车帮江雨拉开后座车门,右手自然地贴在了门框上侧。于是当江雨晃着神下车不小心撞上去,并没有感受到预期中的疼痛。
等江雨看清垫在自己头顶的是什么以后,愤怒地声音都尖了两度“喻文州,你疯了!”没有半点犹豫,拉过那只为自己挡了一劫的手,反正面地仔细检查。手指关节被撞得发红,覆在关节筋骨外的那层薄肉皮上留下了明显的擦痕。指尖轻轻地触了一下擦痕红肿处,江雨有些紧张又有些心疼地问他“疼吗?”
喻文州看着江雨小心翼翼触碰着自己的手指,仿佛她那柔柔的一下,碰到的不是坚硬的关节,而是自己柔软的心上。他右手翻转捧起江雨的那只手,抬至唇边,于那指尖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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