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是个任谁都会嫌晦气,恨不得敬而远之的地方,但一到生病还必须得来报个道,就像现在。江雨心下感慨,这不到三天时间,江雨已经是第二次踏进医院大门了。而且还是两个城市的医院,白天晚上的急诊她也都见识过了。
“江雨,我”
从兴欣来的路上,到现在的输液室,喻文州一开口就会被江雨的眼神煞住,只得把想说的话如数吞了回去。他眼里的委屈配着面颊泛着的淡淡红晕,让江雨生出了些负罪感。怎么说喻文州现在也是个发着高烧的病人,自己应该对他好些的。
江雨直视前方,冷淡地问“怎么了?”
“扎针的地方有点疼。”喻文州说,微哑的嗓音使得声音放得极轻,听在江雨耳朵里竟然有种他在撒娇的感觉。
“很疼吗?是不是鼓针了?”江雨低头认真仔细的看了看针头扎入血管的位置,没有皮下水肿的现象。不是鼓针的话,为什么会疼呢?
“不是,大概是药液太凉,刺激到血管了吧!”喻文州看江雨紧张自己的样子,笑意染上了眼角眉梢。
于是江雨一抬头就看到喻文州露出那暖得足以融化冬雪的笑容,她清晰感受到自己心底的一角坚硬彻底化掉了。她别过头板着脸训他“笑什么?都生病了还有心情笑!”
“我可以握着你的手吗?这样暖一暖就不会痛了。”
话都还没说完,江雨就见喻文州扎着针头的那只手覆上了自己的。江雨佯装恼怒瞪着喻文州说“我同意你把手放过来了吗?”
“不可以吗”喻文州语气里是明显的失望。
江雨严肃道“手老老实实放到扶手上去!”
喻文州以为江雨生气了,赶紧听话的把手挪开,搭回了座椅扶手上。刚放稳,手背处被药液浸得冰凉的皮肤忽然感受到温暖触感的包覆。他第一时间想到江雨,但却又不敢确信自己心中所想。直到他低下头,看到那两只白嫩的小手,小心翼翼地避开针头,轻柔地覆盖在自己手上。
江雨问他“还疼吗?”
她看到喻文州轻轻摇摇头,低着的头缓缓抬起,眼里是掩不住的雀跃欣喜。而眼神对上眼神的那一霎,江雨似乎看到喻文州眼底卷起的墨色漩涡,引得她一刻也移不开目光,深陷其中。急诊输液室里的嘈杂像是被隔绝在了真空当中,再也不能向前传递半分。
置身其中的江雨只听见了喻文州说的‘对不起’,还有另一句‘我爱你’。
护士小姐手里拿着个盛满葡萄糖溶液的吊瓶,站在不远不近处看着那两人深情对望、你侬我侬,正纠结着该不该上前去打扰他们。这一犹豫吊瓶里的液体就快要见底,再耽搁怕是要进空气回血了。
护士小姐硬着头皮走了上去“咳咳,那个换个吊瓶!”
一语惊醒梦中人大概就是这么个效果了,江雨双手飞快地撤回,起身扔下句“我去卫生间。”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身后喻文州视线紧随着江雨的身影,看着她落荒而逃地向右转个弯消失在门口处。尘埃落定的踏实喜悦让他有些控制不朱自己的面部表情。护士小姐看着那女孩跑掉,又眼见面前这个男人笑容灿烂,一脸的春暖花开。
不过,他笑起来真好看啊!
那笑容不禁让她有些心神恍惚,拔下来的输液器拿在手里,瓶塞穿刺器那头愣是插了三次才顺利接上新的吊瓶。旁人看了,还以为她是个刚从学校毕业出来实习的小护士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