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我们请新娘上场!”
新一轮更加澎湃、强烈的掌声从来宾席上爆发而出,彩带礼花爆发出一声声悦耳的声音。宋晓婉身穿洁白的婚纱,头戴纱巾,美艳动人,宋河挽着他从红毯的尽头缓缓走来。红毯两旁不停有人放着手持彩带,轻轻飘落在新娘子的身子,又随着步伐的晃动吹开了。
宋晓婉似乎看到了嘉宾席上的何然,冲着他笑了笑,那是没有芥蒂,真诚的笑容。程致远也注意到了,在桌子下面悄悄握住了何然的手,在他的手心里轻轻捏了捏,何然偏头看了他一眼,也反握住了,两人相视一笑,便是一生的承诺。
宋河将宋晓婉送上台后,发表了简短的致辞,他眼眶微红,声音也有些颤抖。何然发现他真的改变了,他的眼神不能说谎,那是对晓婉最真诚的祝福和作为一位父亲的不舍。
随后便是结婚仪式的一般流程,何然认真地看着舞台上,程致远专注地看着他,桌下紧握着的双手没有放开过。
“我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妻!”
终于两位新人交换了戒指,相拥而吻,两人无名指上的婚戒都清晰可见,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接下来是酒席时间,还好宋河始终很忙,根本无暇顾及何然。何然敬了两位新人几杯,说了几句祝福的话,便被程致远拉回家了。
“你这么急着离开做什么,婚礼还没结束呢?”何然坐在副驾驶问,想着这么做未免太失礼了。
“怕你难过。”程致远一语道破何然的心事。
“我难过什么?今天是晓婉的婚礼,大家都很高兴。”何然坚持着最后的倔强。
“对我还不肯说实话么?”程致远的眼神有些黯淡,拉过何然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那是最接近心脏的地方,也是填满何然的地方。
何然看着程致远的眼睛,不敢再掩饰下去了,冲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许久,像是感受到来自他的温暖,缓缓开口说:“我是真的高兴。只是想起以前的事……程致远,我要是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我要是……”想起和宋晓婉的种种,何然心里不止难过更多的是自责,那份愧疚这辈子都不可能轻易抹去。
遇到程致远之前,何然根本不知道爱情是怎么样的,他以为只要相处久了,他就能爱上宋晓婉,可是最后却浪费了彼此五年的时间。如果没有江颖告诉自己那个真相,他大概会一直留在晓婉身边吧。
“是我的错,你一直就在我的身边,我却没有主动去找你。或许在人海中我们很多次擦肩相遇过,只是我没能认出你来。都怪我,时间一长,我就忘了你的样子。
以后再也不会了,以后你的身边只有我,等十年后,二十年后,我们都老了,你的回忆里只剩下我的时候,我会待在你身边,陪你聊着往事,你就不会难过了。”程致远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安慰着说。
“是啊,时间能够治愈一切,等几十年过去了,人的记忆也会淡忘。到那时候,我的记忆里或许真的只有程致远一人了;到那时候,我就已经爱了程致远几十年了。”何然这样想着心里倒好受了不少,虽然不能早点遇见他,但一想到未来几十年他都会在自己身边,也就满足了。
“程致远,请你一定要留在我身边。”何然窝在他的怀里说。这算是何然第二次对他表白了,程致远心里缓缓流过一股暖流。何然的经历让他容易产生不安,而程致远就要成为守护他一生的人。
“傻瓜,我不会和你分开的。你是我这一辈子的爱人,我会陪你到老。”程致远轻声开口温柔地说。
一大早,程言就来找何然补习来了,说是来补习的,实际上是为了见何然。他现在像是找到了知音,何然不会嫌弃他贪玩,不会嫌他吵,还会陪聊天陪打游戏,又会耐心教他功课,还能蹭饭,怎么能不来呢。
何然正在耐心地给他讲金融市场,程言还是很难做到认真听讲,边听还边神游。何然知道他这种上课习惯很难纠正过来,也不强迫他,每道题多讲几遍,总能学会。
程致远觉得金融市场有些案例还挺有意思的,也坐在一旁听着,比程言还要认真。何然讲课既认真又清晰,难怪之前在石溪大学当老师的时候那么多学生喜欢他。他的耐心也太强大了,一道案例题讲个四五遍都不发火,要是他整天教的是程言这样的学生,早就摔课本不干了。
“俄当时债市的发行总额为650亿美元,其中居民法人持有近450亿美元的各种债券,并且各种债券中,短期国债站3/4以上,其中又以6个月和3个月的为主……”
“何然哥,你能不能讲得更加通俗点。”程言耷拉着一张脸,十分委屈的样子,虽然这已经是何然第二遍讲了,但他依旧稀里糊涂,不明所以。
“程言,就你这出息。从俄罗斯的金融市场结构来看,俄罗斯过于倚靠短期国债的债市结构极不合理。因此,在市场形势恶化的情况下,偿债压力过大,加速了债市的崩溃。何然这是在拿数据给你做分析呢,这都听不懂。”程致远实在受不了他这个榆木脑袋,抢先替何然回答了,并且嘲笑了他一番。
程言露出十分惊讶佩服的表情,简直要对他大哥刮目相看,睁大眼睛说:“大哥,为什么你能说得这么清楚,还这么专业?”
程致远忍不住拿书敲了他的脑袋一下,“因为刚才何然已经讲过一遍了,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
程言用手捂住头,使劲揉了揉,委屈地说:“我听了,只是没记住,这也太难了,全是我没听过的话。”
“何然这些天白给你讲了。”程致远作势拿起手中的书又要敲他的脑袋,正好他的手机响了。
“何然哥……”程言眼巴巴地看着何然,想向他求助。
何然朝他笑笑,小声说:“没事,已经进步很多了,很多知识点你都记住了。”
“喂,爸。”程致远接起了电话。
何然朝程言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将程致远手中的书拿了过来,随便翻看着。程言凑到程致远耳边,听着通话中的内容。
“致远,我和你江阿姨明天就回国了,小江的病情基本控制住了,l博士说接下来可以在国内的私立医院接受治疗,还是有治愈的可能,我和她都没有放弃,对我而言她能多活一天都是很幸运的事。”程汉东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
“爸,真的吗?妈的病真的能好吗?”程言在程致远耳边激动地说。何然也转过头看着程致远静静听着。
“只要不放弃,就有希望。你在家好好待着,别让你妈担心。”程汉东说。
“爸,这半个月我可认真了,白天跟着大哥去集团,晚上何然哥教我专业课,都没出去玩过。”程言非常自豪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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