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青飏一声冷笑道“皇家猎人,没听说过。”
中有一人头戴锦帽,挎着弯弓,上前道“我等乃是朝廷御聘的猎手,专门为朝廷驯兽苑进贡珍禽异兽。这次途径天门,本要在此过夜,不曾想这只豹子咬断笼子,逃了出来。为此我们一路追寻至此。”
卓青飏道“这样的猛兽,你们竟然不顾风险运到城里。既然运到城里,也要严加看管。像如今这样,逃出一两只来,要伤及多少人命。”
那几人听了他的责怪,有些惭愧,那锦帽之人道“驯兽苑要得紧急,迫不得已,选择走了水路。”眼见那豹子将死,又叹口气道,“如今这可如何交差。”
另一人道“大哥,这次进贡可是为迎接浡泥国国王准备的。我们接了皇家令状,如有差池,依令处斩。依我看,不如将他们三人押往京城,向上辩白,再将功赎罪吧。”
锦帽之人看看苗家祖孙二人,一个年迈一个年幼,抱在一起心有余悸,只有卓青飏孤身仗剑,心中衡量比较,朝着几个兄弟使个眼色。劲装之人纷纷跃上前来,摆开阵势,围住卓青飏。
那一众人乃是黔西滇北一带的彝族猎手,被朝廷赏识,授予“皇家猎人”的封号,享受朝廷特殊俸禄,并统一赐予姓氏为“阿猎”。头戴锦帽的正是其中的首领,名叫阿猎半山,另外五个是经验丰富的兄弟,分别叫做一峰、双江、三谷、四川、五原。他们并不是江湖门派,并不修行内功心法,只会一些绳索猎叉、诱引追捕的拳脚功夫,但众人日常训练,配合默契,一旦上场也有不同凡响的效果。
卓青飏见身侧的六人,有的手持绳索,有的拔出短刀,有的搭着弓箭,有的张开绳网,有的捏着飞锥。卓青飏跃过火堆,一剑刺出,阿猎双江猝遇险招,却就地灵活地滚开。阿猎三谷一松手,三支羽箭离弦射出,卓青飏回手一剑,拨开飞矢,忽见阿猎四川绳网一张,就要迎面罩住自己,卓青飏飞剑使一招“百鸟归林”。阿猎四川盯住剑光,虚实相间,头晕目眩,他身子一倒,卖个破绽,引得卓青飏攻来。
卓青飏见阿猎四川倒在地上,一剑刺中阿猎四川的大腿,阿猎四川一声惨叫。卓青飏听他叫得痛苦,拔出剑来,忽然听到身后微微风声,忙向前跃去,只听“登登登登”的声音,回头一看,地上正插着四支飞锥。苗云兮一声惊呼,卓青飏忽然眼前一闪,又一只飞锥飞来,射中卓青飏右肩。
原来阿猎兄弟几人每年都在山林中捕兽,便常有引诱之法。阿猎四川眼见“百鸟归林”的剑招凌厉,便故意露出破绽,引得卓青飏来攻。阿猎五原两手飞锥连发,卓青飏本以为躲过,定睛看时,却被飞锥击中。猎人要捕捉活物,往往少用刀剑之类的硬兵器,而是多用飞锥、绳网等工具。卓青飏右肩一阵麻木,原来那飞锥上竟然喂有麻药。卓青飏提不起剑来,这下着道,只怕要连累了苗家祖孙。卓青飏走几步,像是喝醉了酒倒在地上,他趁着自己神志未昏的时候,忙道“我随你们回去,别抓他们两人。”
阿猎半山见苗家祖孙老实巴交,哪有半分杀豹屠虎的样子,道“好!把他绑了,押他随我们上京城去。”
阿猎兄弟几人便上前将卓青飏绑住,另外抬了那只将死的豹子往北行去。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苗秉翊和苗云兮,两人站在院子中,惊惶不安。苗云兮见满地狼藉,卓青飏的星月剑掉在地上,上前捡起来,道“爷爷,这可如何是好?”
苗秉翊道,“杨大人在京里,咱们收拾一下东西,明早便往京城去求他去。”
苗云兮道“好。”
两人心中牵挂,胡乱吃点东西,苗云兮另外准备了面饼等干粮,放在包袱中,她睡不着,便推开门,走到江畔。只见天上残月如钩,江中零星闪着月光,空中不时飞来几只蝙蝠。苗云兮伸手摸下鬓间的茉莉花,见那白花半枯,她叹口气,就坐在江畔听那涛声东去。
翌日一早,东方欲晓,苗秉翊和苗云兮两人便早早动身,祖孙二人划着小船,顺风顺水,刚过晌午,便已经到达金陵。金陵名胜古迹,风景如画,两人也无心欣赏,找地方泊了船,苗云兮挎着包袱,手提星月剑,便跟着爷爷苗秉翊往城里行去。
金陵城龙盘虎踞,规模宏大,高城大郭,气势磅礴。两人赶着从城西进了定淮门,皇宫在城东,而杨大人的府邸在城北,两人问明了府邸道路,便急匆匆地赶去。那杨大人身任詹事,此刻入宫还未回来。苗秉翊和苗云兮不能在府前久留,只能找个附近的茶棚歇息。苗云兮见那街上游玩的、叫卖的、杂耍的、干活的、男女老少,络绎不绝,果真是繁荣气象。
就在来往的人潮中,有两男一女,身穿白衣,走进茶棚来,那三人都是丰神俊朗,气质出众,让人一见之下,便难以忘怀。跑堂的忙上去招呼,道“客官里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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