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篆生平还未被人求救,此刻听了那女郎楚楚可怜的求助,心中生起一股豪气,道“陈二叔,让他们放了这位姑娘。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呀。”
陈墨眼神在黑暗的夜里,冒出微微的光,小声道“我们这里不是官府,没法处理他们之间的纷争。还是让他们去吧。”
云篆不明白陈墨此举用意,本要坚持,却听一声惊呼,那一众玄衣人众已经敌倒几个庄丁。古砚见此变故,短刀在手,已经跃入其中,与那人大战起来。
那人手里是一把大环刀舞起来,也是十足十的力道,长度的优势足以压制古砚的短刀。但古砚身法灵动多变,与之游斗,也不落下风。
陈墨在一旁瞧着,对云篆道“你不觉得那人的手法似曾相识吗?”
云篆定睛看去,却看不出端倪,陈墨道“他只是换了兵器而已,不知道有没有机关。”
云篆回想一下,道“你说他是飞狐峪的萧天铭。”云篆越看越像,武功、身材果真都像极了,至于说话声音,也定是他故作伪装,才听在耳中觉得奇怪。云篆急忙嘱咐古砚“古砚,小心他的刀,可能有机关。”
玄衣首领听了这话,哈哈一笑,扯下面巾,道“云公子好眼力。”说着又大刀朝着古砚头顶劈落。陈墨见他已被揭露身份,下手更为狠辣,忙手指一弹,射出一个哨竹钉。那哨竹钉虽小,但是力道奇大,将萧天铭手中的大刀撞得拐了方向。古砚俯身翻个跟头,躲了开来。
萧天铭见事情已经败露,而留云庄的庄丁的弓箭随时就可以放出,随时可以将自己射成筛子,当下不敢身在虎穴缠斗,劫持那女郎且战且退。云篆等人步步紧逼过去,萧天铭退到墙边,也无退路,只得先安排手下撤离,自己一手擒住被缚的女郎,说道“老夫与留云庄远近无仇,何必要苦苦相逼。这女子于我已没有大用,就留给你吧。”
一掌将那女郎推出,身子一跃已在墙外,飘然远去。
云篆先帮那女郎松了绑。陈墨见那女子肤色甚为白皙,一头棕色头发,双眼如水,鼻子小巧高挺,不像江南人。那女郎自称名叫娅涵,来自极北的湄沱湖,她盈盈下拜,感谢云家救命之恩。陈墨道“你现在已经脱险,也可以离去了。”
娅涵眼波流转,却听云篆道“陈二叔,她一个弱智女流,夜间行路也多有不便,不如等天亮了再走不迟。”云篆也不等陈墨同意,就向前引路,道“姑娘,这边请,你慢点走。”
古砚见陈墨面有难色,但身为家仆,本就难以左右主人,他十分理解陈墨,但又十分无奈。正要跟上去,陈墨扯住他,道“保护好公子,小心那个女的,还有留云庄的事切莫泄露。”
古砚听了这话,神色凝重一下,觉得神明似乎电光火石,亮了一下,但又乱成一团,忙紧急行了几步,赶上云篆和娅涵。陈墨吩咐下人,加紧巡查,时刻关注庄上异动。
留云庄上发生如此激烈的械斗,谁还能安枕高眠。
云季牧站在生云轩的楼上,隔水远远望着深夜里发生的这一切,见强敌退去,心里这才一松。陈墨,的确是忠心耿耿,他把留云庄的生死存亡看得比自己都重要。云季牧回想两人当年相识的场景,蓦然有些感怀涌上心头。
而紫毫所居住的有神居,正在千幻堂的半山坡上,那里常年安静,适合静养。他半夜睡得轻,听见门外的小童开门出去,说庄里发生的异事,只得强扶病体起来,居高而望。紫毫自受伤以来,内力不稳,有时感觉蓬勃似新生,有时又感觉崩溃如决堤,有时又感觉衰竭至幽微,所以他的耳力也不大好,夜里风大也听不清风云堂的说话。他隐约地看着远处的人来人往,刀光剑影,只觉得这夜色庄园,风雨飘摇。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