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集境由三仪三司十二殿一统之后,较之先前武皇一脉,更添几分稳定,而这原因归根结底,是如今的统治更加集权制,再加上又是新兴的势力,比起沉疴频生的旧制,当然要强上许多。
而破军府,正是眼下集境中最为彪悍的一块铁板。无论是破军府所掌握的集境绝大数兵力,还是烨世兵权本人的武功,都是三仪三司十二殿中最强硬的那一方。只不过破军府对紫微宫的忠诚,大概也是可以保证的。至少表面上是如此的,不然破军府也不会一力扶持圣帝,嗯,这绝对不是因为圣帝是最适合当傀儡的那个。虽然除了圣帝自己以外所有人都不是这么想的,但来自‘上位者’的自信,就给他保留下好了。
卸羽凤凰引着默异人向烨世兵权的书房走,对待贵客,烨世兵权不会在封将台会面,这是有区别对待的。对待默异人,他向来礼遇有加。在他们不确定他是来自哪里,最终会去向何方的时候,至少对方不能成为集境的敌人。而除掉他?这个念头不是没在烨世兵权脑海中升起过,但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得不偿失。既然这样,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这两位都不是话多的人,烨世兵权命卸羽凤凰将一份文案交到他手中,文件不多,只有七页,内容也并非太过苛刻,只是要求默异人不能有损集境利益,也不能帮助苦境的有心人士来攻打集境,毕竟四境之间的平衡不能被打破,以现在的集境来说,没有太大的资本与苦境争夺资源,也没有多余力量来进入苦境,毕竟在将武皇势力清洗一空后,集境现在处在百废待兴的状况,这个和平就算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也有意义。
对烨世兵权的要求并无意义,默异人很是干脆利落地签了自己的名字,身为集境实质上的掌权者,烨世兵权的做法无可厚非,这位集境的军督并非狂妄自大的人,对于现在的苦境,多少也有所了解,这并非是凭着一己武力就可以达成的目标,除非他疯了,想赔上整个集境。
“异人先生,这是往来集境苦境的穿境器,使用次数只有三次,若是超过三次,以集境目前的状况,只怕先生要等上一段时间才能再返回集境。”
卸羽凤凰将一个小小的盒子交到默异人手中,一板一眼地解释道。没办法,纵然他与其他人相处时再能以诙谐不羁的态度来面对,也不敢在军督面前造次,这是在他认识默异人之前,在这个人凭空出现在集境后,他的不敢惹名单上也多了这位。当初清洗武皇势力时,他清晰的记得,这位把大地劈得劈了叉的可怕功力,四百米刀气简直避无可避,所过之处尸山血海都不为过,神经仿佛是铁铸的一般,面对在他手下流逝的性命,毫不动容,大概全集境也只有烨世兵权能和他拼个上下。估计除了烨世兵权,其他人和他对上,非死即残。
“多谢。”
默异人的道谢让卸羽凤凰头顶多了一滴冷汗,他觉得,他在这两位大佬面前负责的任务就是活跃气氛,让屋子稍微有点儿这是活人待的地方的感觉。
是说,你们俩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言简意赅?多说几个字能死吗能死吗能死吗能死吗……悲催的卸羽凤凰在内心重复咆哮着,可惜,他并不敢大声说出来。
“若先生有需要,破军府可向先生部分帮助。”人手方面,集境是不可能出的,但其他的多少可以,比如,一些集境的黑科技。
至今烨世兵权也没摸清楚默异人的性子,这位来历不清的异人,武功强悍不说,对人心和人性的判断也是格外的准确,更多的时候,他表现的不像是有勇无谋的人,比如,他有统领兵马的能力,再比如,他有判断敌我局势,并作下决定的决策力,如果一个人只会用武力来压制对方,那这不过是一个打手,他并不需要看重,但对方若是智勇兼备,就不能以对待武者的态度来面对。
“无妨,吾自己的事,本不该劳烦军督。”
默异人拒绝了烨世兵权的提议,他听得出来对方不过是客套话,真要从集境带走些什么,恐怕破军府对他也是不放心的。不论如何,这里是救了他的地方,他不会对集境有任何举动。在他的脑海深处,有着莫名的声音在告诉他,他并非集境中人,这里的人对他再如同自己人一般,终究也不是他的家。
“既然如此,那吾便预祝先生苦境之行顺利找回过去,以期与先生再次见面。”
烨世兵权向默异人淡声道。这个人的过去怕是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紫微宫知道他的存在,但无法绕过破军府和天机院。也许别的地方太君治会和烨世兵权意见相左,但对于默异人的态度上,集境这两位大佬是一致的相同,圣帝绝对不能在背着他们的前提下与默异人接触,这和忠心与否无关,如果让圣帝掌握了他们无法控制的力量,集境恐怕会陷入到新一轮风云动荡之中。就算默异人不可能被圣帝收买,也要防着圣帝会对默异人下黑手。暗杀这种事儿,从来与被害者的根基无关。
“既已无事,吾告辞了。后会有期。”
默异人站起身来,在卸羽凤凰的相送下离开破军府,或许,在他到了苦境之后,真的可以找回丢失的自己吧。这种浑浑噩噩不知自己是何人的生涯,他已经厌倦了。
苦境,孤独峰。
渡流云在树下铺开了一张雪白的柔软舒适的毛毯,和洛子商黑白双煞一样一人一边斜卧在上面,忆秋年占据了树下的躺椅,悠然自得地捧着一壶茶,把躺椅晃悠的嘎吱吱响。天策真龙面带尴尬地守着一张渡流云甩给他的华丽风太师椅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实在是怕了这三个脑子有坑的家伙。
风之痕坐在石桌旁,白衣剑少站在风之痕身后,师徒两人同出一辙地面无表情,同样地内心很想把如此悠然自得目中无主的恶客轰下山去。
当师父的没有师父样,徒弟自然有样学样,当人前辈的也没个前辈正经模样,难怪人人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果真没错。他是不是上辈子没干什么好事儿,这辈子才摊上了这么几个让人头疼的讨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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