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劲风如一团团坠跌的云彩,一蓬蓬飞溅的豪雨,一束束噬人的利箭,以两人为中心,无情地向四面八方袭卷而至。
大地翻涌倒腾不已,仿佛要被这种震天撼地的浩然攻势摧毁,随着每一击的交集,无形的剑影,带起刺耳的金铁交戈之声,轰鸣绝响。
蓦的
两道刺目已极的光芒,倏然闪现,仿佛天空中又多出了两个光辉夺目的太阳,而这两轮艳阳,就在出现的瞬息间轰然炸开,无数剑风火雨,落入地面,带起灼热的火花。而这光芒复而一暗,烈芒猝隐,太阳恢复到原来的光彩,大地也归于一片平静。这交手的两人,如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锅一样,就这样安静地背对背地站着。
几乎是同时,两人的唇角溢出鲜血,身影微晃,又是同时,两声冷笑响起,下一刻,已是各自鸿飞杳杳,行迹不见。
这一场,已是不知第几次的不分胜负。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生死一瞬定胜负。也正因为是宿命的敌手,才会更加细致地了解对手,不能败于对方手下,不能死在对方手中。谁也不希望成为最后的失败者。
一名黑衣侍卫,静静地捧着茶盘等待着自家主人从回忆中醒来,每当这样的时候,没有人敢出声打扰,就算是他要回忆上一天一夜,他们也不能因此而疏于职守。上一个这样做的侍卫,已经变成了这座花园中的肥料,没有人想成为第二个。
莫非尘收回了飘远的思绪,示意不知站了多久的侍卫将茶水放在身边的桌子上,淡淡地问道“罗喉将君曼睩接走了?”
“是。”侍卫恭敬地道。原本罗喉还想与莫非尘见上一面,不过他按照莫非尘的交代,告诉罗喉,莫非尘人不在庄内,外出远行,留下命令只要罗喉或者渡流云来接君曼睩,将人交给他们便是,罗喉也并未多留,带着君曼睩离开落雪山庄。
“走了也好,终究是君家后人,用一个孩子作为筹码牵制渡流云,吾还没有那么卑鄙。”
莫非尘淡声道,像是说给侍卫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当然,这样的话侍卫明显无法接,不能,也不敢。
这些年来,他收养了君曼睩,就算最初真的是想要将君曼睩当做未来牵制渡流云的筹码,这样的想法,也是随着时间在一点点的淡漠,及至到现在,就这样将人送了出去。也许……他确实是一个喜怒无常的善变者。可越是在这个尘世中深陷,他就越发地茫然,乃到如今,他所坚持的,也只剩下了一个信念。
“退下吧。”
得到了他的指示,黑衣侍卫这才退下,这位庄主,绝没有看上去的那样温和,一旦有什么差池,付出的代价除了性命,再无其他。
“渡流云,君曼睩吾还给了你们,但这也是吾与你……正式决生死的开始,谁死在谁的手上,尚未可知。”
他和渡流云之间,最终只能活下来一个,这是已经注定好的,毫无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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