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岫主人交给刀无极的灵符,是他当年与死神见面时所留下的,这个家伙终究还是没对刀无极说实话,当年他与死神做了一笔交易,虽然并不是常规意义的交易,但枫岫主人确实引起了死神的兴趣。枫岫主人并不仅仅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而已,他当然能够拿出让死神满意的筹码——那个时候的死神,还是真正的死神,而非任何分身,幻象,残留神念。
三个人,三场不同的戏。
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被提及,不愿意被碰触的东西。
对于罗喉来说,他生命中没有对自己的遗憾,没有对未知的恐惧,只有失去,于他而言,不愿意去回想的,只有两段记忆。
他不需要被人记住天都的赫赫威名,但他更不希望为此付出生命的兄弟,成为他人口中的阴谋者。他更不愿意去回忆那段以为自己已经失去渡流云的过去。因为失去过,所以更为珍惜。
黑暗过后,出现在罗喉脚下的,是宏伟的天都顶峰。
没有左右,没有心腹,只有他自己。头顶是凛冽的寒风,身在高处的萧瑟寂寥,脚下是由万人敬仰的膜拜与畏惧构成的一副地狱一样的血红。累累的尸山血海,是意图推翻天都统治的亡者所构成。
从没有人问过他们,究竟愿不愿意成为天都之主,也没有人问过他们,处在这样的位置,究竟是不是他们内心所愿。因为是强者,所以站在了顶峰,因为不忍拒绝,所以成为了所谓的保护者。唯有是否情愿,从未有人考虑过。
如果没有渡流云,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涯是何等寂寥,那是一个自带阳光,不知道愁为何物,不在意任何目光的怪人,有她在的天都,或者说,有她陪在身边,他才能够感受到,人生除了肃穆古板之外,还有着另外的一面。
眼前的场景,既不是幻象,也非是真实,倒像是以第一人的视角,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另一场人生。
这是一段不可分辨的经历,一旦沉浸其中,就会无法分辨到底是现实还是一场幻境。也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渡流云在,就会是这样的人生。
承受了万民敬仰,领略了众人发自内心的恐惧,以及更为深刻的背叛,这里没有时间与空间界限感,却有着逼真到感同身受触感的所在,眼前的画面飞速的闪过,但在罗喉的感受中,则是漫长到如同重新过了一遍不太相似的人生。一种名为绝望的情感,在他的心底无限扩大。仿佛有着什么怪异的力量,抓住了他心底不可触及的情感,而从头至尾,渡流云的声音都会在有意无意之中,在他的脑海中响起,让他在虚虚实实,不辨真假的经历中,在理智与失控之间徘徊。
画面不停地轮转着,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看,便会发现,从一开始,罗喉都是保持着双目紧闭,身躯挺拔站立的姿势,唯有额头的滚落的冷汗,能够看出他已经深陷幻象。
征战杀伐的嘶吼,充斥在他的周遭。
罗喉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地力量在随着鲜血地流淌,而一点一点地流失。他已经无法分辨出身上到底受了多少处伤痕,最重地是背后的一道刀伤,鲜血已经浸穿了金黄色的战甲,将战甲染成了夕阳凄凉的颜色。
五脏六腑仿佛被灼烧一样,那是腹部所中的毒剑伤带来的,额头上挨的一剑,几乎就要把他地半个脑袋削掉——如果不是他躲闪得快地话。
只是左眼上地额头一道深可见骨地伤口,鲜血涔涔流淌,已经蒙住了眼睛,使得罗喉现在看周围地一切,仿佛都变成了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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