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明军左翼还有不到两里时,旗马队开始有意识的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组成了一个锥形的阵型并逐渐开始加速。前排的数十骑已经将短标枪、飞斧、阔叶刀拿在手中,准备冲至明军阵前二十步左右时掷出去。
担当箭头的多弼两腿用力、双脚紧紧蹬着马镫,成半蹲状的将身子伏低,一手持着虎牙枪,一手持着一柄短斧,整个人都趴伏在马上,战马慢慢开始提速。
在距离勇卫营左翼两百步左右的距离时,旗马队的马速已经提到了最快。
身着白色对襟锁甲的多弼只觉耳畔呼呼的风声,心里在默算着距离,约么着数十息后便会冲到明军阵前,到时他会将短斧扔出去,然后猛提缰绳从前排明军头顶跃过去,直接扎入后排中。数百斤的战马加上盔甲兵刃近两百斤的重量,会导致后排明军数人的伤亡,那样就算自己死了,也会将明军的阵型打乱,后面的族人就可以将明军阵型打出一个缺口,到时后面的第二波、第三波连续冲击下,明军就只剩下溃败后被追杀的结局了。
虽然也发现了堡墙上面有明军的大炮,但与明军交手多年的多弼知道,大炮只能打一轮,并且准头极差,第二轮需要数百息后才会打响,那时候战斗早就结束了。
就剩下百余步了二十息后就能就要冲到明军近前了,虽然久历战阵,但这种令人热血沸腾的感觉还是令多弼的内心激动不已。
就在此时,天空中恍若有雷神降临一般,惊天动地的炸响声接连响起,没等多弼想到怎么明人有这么多炮时,一颗一斤重的炮弹呼啸着从天而降,啪嚓一声脆响,多弼的脑袋就像烂西瓜一样被炮子砸的稀烂,之后威势不减,直接将他的战马尾骨砸断,一声悲鸣之后,战马驮着多弼的无头尸体滚翻在地。紧跟在他身后的一匹战马正好踩在倒地战马的身体上,前蹄无处借力后一软,马身猛地向前扑倒,将身上的旗兵一下子甩了出去,没等他反应过来,后面奔驰的战马将他的身子踏成了一堆烂泥。
每门带着九枚子铳的佛郎机炮装填速度极快,一连串的轰鸣声里,十门佛郎机炮基本都打了三轮,近三十枚一斤重的弹丸将向左翼冲来的一百名旗骑兵打得人仰马翻,地上到处是倒地的战马和尸体,三十余名旗骑兵或死或伤,后排的旗兵见势不妙,纷纷拨转马头绕向两侧,但前面仍有十余骑躲过了弹丸的打击,冲向了明军长枪阵前。
在冲到离明军十余步的距离时,十余把短刀飞斧从旗兵的手中向长枪手飞来,一阵惨呼闷哼声响起,这些投掷过来的兵刃无一落空,全部命中阵型密集的明军。十余名明军士卒或死或伤,原本紧密的阵型也变得略微混乱。
这十余骑旗兵投掷完手中的短兵后,有的一扯缰绳从长枪手近前画了个弧后向两侧奔去,大部分悍不畏死的旗兵则是纵马直直地撞向眼前密密麻麻、闪着寒光的枪阵。
战马看到眼前的利刃后本能的想往一旁躲闪,但惯性之下仍然撞了过来。巨大的声响伴随着一阵人仰马翻,数十杆长枪在刺中战马的同时,也被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冲击力把枪杆折断,持枪的士卒有的口吐鲜血软倒在地,有的则被滑过来的战马撞飞。
马上的旗兵或者直接连人带马被长枪戳穿,或者被倒地的战马压在身下无法动弹。
有几名骑术高超的旗兵在战马倒地前便从马上滚落下来,持着长枪大刀扑向面前的明军。
没等他们近身,数十杆丈余长的长枪或从两侧或迎面刺来,这几名旗兵都被数杆长枪从不同位置刺中,惨叫都没发出便全部身亡。
随着被战马压住身体的旗兵被接连刺死,旗的第一波骑兵冲阵以失败告终。
跟在第一波后面控着战马小步前行的巴扬阿勒住战马后单手一扬,身后的一百骑也都停了下来。第一波后阵被炮火所阻、无奈之下只能绕回的旗兵也兜了圈子赶了过来。
巴扬阿面色阴沉的看着远处的场景。明军正在将伤亡的士卒向后阵搬运,建奴的尸身没人去管。后排的长枪手上前将伤亡士卒留下的缺口填补起来,整个阵型顿时又重新严密起来。
明军的炮火太过密集,对冲阵的马队威胁极大。第二波旗兵原本是想奔到明军阵前五十步时下马用重箭杀伤对方的,但现在看来此策根本无法施行,因为一旦下马后结成箭阵,很容易被明军炮火所覆盖。
“派人去将智顺王喊来!一百骑警戒,其余人下马歇息!”
巴扬阿冷着脸沉声吩咐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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