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干嘛愣在门口?”
周凡听到了她再熟悉不过的语言,慌忙的把眼泪擦干净,不让人看见。
“起来了,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周萤一蹦一跳的来到了周凡的病床边,把一个袋子放到她的床上,抬头望着她。
“你哭了?是不是周放没有娶你你伤心难过?”
“周萤,你再乱说,小心我罚你抄一百遍的三字经”
呼延老师呵斥着周萤,早知道就不该带她出来,一张小嘴乱说,吓得她心惊肉跳。
“叔叔娶侄女属于近亲结婚,是不允许的”
周凡伸手去拉呼延老师的手,她厚实的手掌永远是那么的温暖,就像她妈妈的手,牵着她学走路,牵着她去上学。
“为什么?天上掉下来的孩子不都可以结婚吗?我看你们是城市待久了,头脑变得迟钝了”
周凡惊讶的看着周萤,人小鬼大的孩子,天上能掉孩子吗?下雨,下雪,下冰雹,就是没下过孩子。
“你这个丫头,回去把三字经一子不漏的给我抄一百遍,少一个字,我就再罚你抄一遍,直到罚你罚到不再胡说八道为止,听到了没有?”
周萤撅着嘴,心里不开心,从小就教育她诚实,可他们大人不诚实,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他们是天上掉下来的孩子。
“老师,您变了,变得严厉了”
周凡握着她粗糙的手,鼻子酸了,她老了,不再年轻了,等再过几年她挺拔的腰身会弯曲,头发会更白,皱纹会更深。
再过十年二十年,她会白发苍苍,也会有病有痛,变得耳聋眼花,牙齿掉光。
“老了,孩子们都大了,什么时候回去?看看你以前的学校,它就要被拆了重建,那里有我们美好的回忆”
周凡眼泪不值钱,一个劲的往下流,她搂着呼延老师的腰,把脸埋在她身上,嘤嘤哭泣着。
草原有太多童年回忆在那里,骑马射箭,挤牛羊奶,拾干牛粪,放羊,套马,摔跤,她一一回想着。
“羞羞脸,哭鼻子”
周萤扒着下眼皮,朝她做着鬼脸,伸着舍头。
周凡看着她滑稽可笑的表情,破涕而笑问“这孩子不是您生的吗?怎么也姓周?”
呼延老师语塞了,话说不出口。
周凡看着调皮的周萤,她一点都不像呼延老师一家人,她一家都是体型健壮,皮肤黝黑,鼻梁坚挺有点俄罗斯人的特征。而她鼻子坍塌,眼睛极小,五官甚至有点不协调,最难看的是她脸上布满的雀斑,像蚂蚁趴在脸上。
“都说了,我是天上掉下来的,你怎么这么笨呢?”
“天上掉下来的是猪八戒好不好,我是不可能从天上掉下来的”
周凡反驳着她,小小的孩子,怎么说话那么不着边?什么天上掉下来的,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她都觉得可能,她是从天上掉下来,根本不可能。
“妈妈,我们回去吧!我怕再待下去会变得跟她一样笨”
周萤抬着头,拉着呼延老师的衣角,她怎么就不相信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呢?她没有说谎。
“谁笨呢?你才笨呢?天上掉下来不摔死才怪呢的?”
周凡拉着自己的床单,这孩子是跟自己有仇,非说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肯定脑袋不好使。
呼延老师看了看手表说“你好好休息,等春天了,回老家看看,家里养了头骆驼,就要生小骆驼了,到时候可以喝骆驼奶了。”
周凡又抹泪,拉着她的手,不想松开她那双温暖的手,这一走又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见面,来去匆匆的她肯定没有休息好,五十几岁的人了还带着孩子,孩子还是个不省心的。
呼延老师走了,周凡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块块奶豆腐,奶香味充足。
一块含在嘴里,丝丝融化,什么德芙,什么巧克力,都不能和没家乡里的奶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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