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不断,理还乱,便是霍晚亭此时的心境,窗外的雨也越来越大,但雷声渐息,迷迷糊糊间,便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还未完全亮,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宜珠闯了进来,急匆匆道:“小姐,乐终回来了!”
霍晚亭翻身而起,问:“乐终说什么了?”
“昨日夜里,盛督主挨不过去便晕了,也无人管,今日晨起陛下看见了,便让人把盛督主送回了府上,但又是挨板子又是淋雨,说是这会发起了高烧,乐终特意来问小姐,要不要去探病!”
“探病?”霍晚亭一听便有些犹豫,她还未嫁,贸然去看盛衡十分不妥,便挥了挥手道:“我便不去了,去了成什么样子!”
“嗷!”宜珠摸了摸脑袋,小姐的心思还真是瞬息万变,她实在是一点都猜不透。
霍晚亭洗漱穿戴好之后,便打算去昌谷斋看望霍殊,一场大雨之后,天地都明亮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新之气。
走到昌谷斋的庭前却碰见了霍云亭,霍云亭顶着一对黑眼圈,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没精打采的,讶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也生病了?”
霍云亭瘪了瘪嘴,埋怨道:“我这哪是生病了,昨日夜里一晚上都没睡好,还不是因为妹妹你胡言乱语,乱我心扉,我苦思冥想一夜,都未得结果,本想去问恩师的,但是恩师这会肯定早朝未归,便忍不住先来问问爹了!”
他是听进去自己的话了,霍晚亭抿着嘴唇笑,打趣道:“哥哥这两日还是在家中好好看书吧,等到殿试完毕,说不定就被哪一家瞧中,榜下捉婿,娶个嫂嫂回来,大小登科,人生双喜,我这个做妹妹的看了也会高兴!”
“商贾之家的女儿大多见识浅薄,我若娶妻定要娶谢道韫、李易安那等的才女,与我谈吐相宜,知书达理,才堪称良配!”霍云亭一听这事就来了精神,挺胸抬头的望着远处将要东出的朝阳道。
“那哥哥可不要做王凝之、赵明诚这样的丈夫!”
哥哥的心气十分的高,但前两世娶的嫂嫂的确如他所说,品学兼优,正是其恩师王甫之的三女王幽兰,谈吐不凡,但才过门不到两年,大悲大俱之下难产而亡,哥哥也跟着自尽了。
二人说笑间就进了昌谷斋,倩娘已经伺候着爹爹起床了,正半躺在床上看书,霍晚亭粗粗的看了一眼,见霍殊看的是《传习录》,是圣人王阳明所著的书。
霍晚亭点头对倩娘示意,倩娘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倩娘是爹爹的通房,也是娘以前身边的丫头,性格安分温柔,对爹爹也十分体贴。
他们二人同时来看自己,霍殊有些诧异的扬了扬眉,道:“你们今天怎么走到了一路?”
霍云亭向来性子急,不待霍晚亭说话,便抢在了前面,迫不及待的问道:“爹怎么看待开海之事?”
举子关心时政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放在霍云亭的身上便有些不正常了,霍殊诧异的放下了手中的书,问:“那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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