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那种未经世事的尖锐的伤人的棱角,而是一块宝石被硬生生的打磨出来的那种棱角。
霍晚亭呆了呆,问:“你是有什么打算了吗?”她的心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你该不会是想……”
“不!如今我的大道直通青天,何处不能去,为何要困守一方,我的路是青云路,为何要走那畏途巉岩?”
听她这样说,霍晚亭终于放下了心来,就怕陆娴照一时想不通,撞了南墙。
“你从未出过远门,虽是跟着督主同去的,但务必要好生的照顾好自己,不可事事倚仗旁人罢了,我也不啰嗦了,我也不能留你太久,督主应当要起行了,速去吧!”
“好!”霍晚亭站起身来,没有丝毫犹豫。
盛衡那边是定了时间的,不得延误。
走出了皇宫,霍晚亭顿时觉得之前压在身上的那座大山都消失了一般,她生怕行差踏错,连多瞧一眼都不敢,然后乐临带着她直奔镇抚司监狱。
为了防止庶人朱明勇自尽,其手脚皆被下了大锁,从镇抚司监狱出来的时候几乎伏地而行。
朱明勇原为带藩奉国将军,为宗室子弟,如今其实也才不过四十多岁,身形微微发福,腰粗膀圆,伏地而行的模样如同一只丑陋的蛆虫在蠕动,毫无体面可言。
其身后跟着的是其夫人及为其育有子嗣的妾室以及儿女一大群。
这些昔日光鲜亮丽的夫人都被迫脱下了华服,取掉了珠钗,穿上磨人的荆钗布衣,面色凄惶,绝望又麻木,最小的孩童也才不过四岁。
霍晚亭看的一阵不忍心,但又心知这些都是罪臣之后,撇头上了另一辆马车,盛衡正淡淡的正襟危坐在马车中,望见她上来的目光微沉,右手轻轻的扣动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的目光很空,空到让霍晚亭心中一冷。
她隐隐觉得盛衡是在对自己发脾气,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言行并无什么不妥当之处,心中存疑,但仍先开口问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说完就欲去掀开盛衡的衣服看一看他到底伤的如何了,那日只是远远的看着便觉得心惊胆战的,总要自己看一眼才觉得安心。
“啪!”盛衡挥手,一巴掌打在了她的手背上,目光冰冷,道:“死不了!”
他从来没有以这样冰冷的态度对待过自己,霍晚亭登时愣在原地,怔怔的又不可置信的望着盛衡。
盛衡垂眸,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她,霍晚亭望着手上被盛衡抽出的红印,心中冰凉一片,觉得委屈的不行,泪水充盈了整个眼眶,明明眼睛肿胀到难受,心中酸涩难当,却强咬着牙关不让自己落下一滴泪来,将头撇至另一边之时,眼泪却“唰”的一下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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