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
念此,霍晚亭一直憋到了马车上,才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一直都听你说陛下有意开海,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时候?”
霍晚亭印象中是来年三月的,但是现在朝局有变,是否能够如她前世那样成功开海还是两说。
听了她的话,原本还很高兴的盛衡眉头一皱,面上也浮现出了一抹忧虑之色,然后沉沉的谈了一口气。
望着霍晚亭的面孔,沉吟了半响,才道:“如今我之权势只是空中楼阁,水中幻月,身后依靠着陛下,若是大厦将倾,我权势不存,你当如何自处?”
霍晚亭没想到盛衡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毫不犹豫道:“我既嫁了你,自然你到何处,我就到何处。”
然她的话却另盛衡的心更沉了,放在衣袖下的手都忍不住微微的颤抖了起来,然后……紧握成拳。
人总是这样的矛盾。
一方面渴望着心爱之人能够与自己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一方面又希望她没了自己能够活的好好的。
谁料霍晚亭又补了一句,似开玩笑道:“那你可要好好活着,若是没了你,我可就无处可去了!”
盛衡紧握的手一松,一时心中百感交集,这段不合衬的姻缘的本来就是他强求来的,既然求来了,自然就不能辜负了晚亭。
这样一想,盛衡的嘴边又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道:“我会好好的活着的!”
“如今我观陛下的举动,是一举一动都在费尽心思的为太子殿下铺路,我虽日日伺候在陛下身边,但也不能完全猜透他的心思,如今为止,我只有三条路可以走了!”
“什么路?”
“一是陛下百年之后,我就去给陛下守陵,虽清贫艰苦了一些,但也能活命;二就是我主动请命,赌上一把,等陛下开海后,把市舶司攥在手里,远离京中是非;三则就是在凤阳或者南京做守备太监,但是此路怕是行不通。”
霍晚亭微微蹙起眉头,问:“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吗?”
朝中局势非她所能够看透的,但是最近朝臣更迭太过频繁,哪怕是再不敏锐的人都能嗅出几分味儿来。
“我觉得应当是的,陛下为太子殿下铺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的绊脚石出现,哪怕是我也不成!”盛衡说到这,忍不住揉了揉有些鼓胀的太阳穴,也颇为头疼。
若他是站在朝堂纳言的相公,苦心斡旋一番说不定还能有结果,再不济也是个被贬官流放的下场。
但是他是个太监,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话在他们的身上体现的更是淋漓尽致的残酷。
太子登基,身边自然会有自己的伴伴,得心应手的太监,他们这些伺候先帝的,自然就碍眼了,需要拔掉。
之前再多的权势都瞬间化作土鸡瓦狗,不值一提。
而今嘉和帝虽然看似散漫,但是朝堂中的一举一动尽数在他的掌控之中,虽然允许他有权,但是绝对不会允许他沾染的过多。
唐时末年宦官当政,大权在握,皇帝都只是宦官手中的傀儡这种事情,绝对是不可能发生在本朝的。
嘉和帝太过强势,之前的陈追就因为想要过多的权利而毫不犹豫的被陛下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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