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升腾起淡淡水雾,水雾缭绕,将河岸边的一切都柔化了去,水雾之中,一艘画舫安静的停泊在河岸边,离画舫不远,是一个八角亭,此时亭中没有任何人,水雾弥散,只余红色的漆柱最为显眼。
司马若兰目光略微一扫,立刻落在一旁的画舫之上。
司马若兰毫不犹豫的登船,一个模样俊秀的小哥伸手拦住了她,“这位姑娘,画舫此时还未营业。”
“让开,我找人!”司马若兰面若冰霜。
小哥却不为所动,只拦住司马若兰不让进,司马若兰眉头微微一皱,右手一挥,一块令牌便拿在了手里,“识相的就快让开!”
“尚书府?”那小哥也似乎惊到,急忙侧身让开。
司马若兰冷哼一声,大踏步的上了船,船舱内一股呛人的脂粉香,所有房间都紧闭房门,司马若兰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房间,眉头再度一皱,然后她的唇角浮起一丝冷笑,忽然开口道:“司马艳儿,你给我出来!苏亦承,你也给我出来!”
司马若兰声音极大,又在这极为安静的早晨,她不过喊了三声,立刻惊动了所有的人,房门一间一间的打开,姑娘们睡眼惺忪,鬓发歪斜,衣裳不整的靠在门边。
司马若兰看着这些女子,眼中的鄙夷更重,扬声道:“司马艳儿呢?叫她快点儿出来见我!”
一个姑娘扭动着腰肢走到司马若兰跟前,“我说这位姑娘,你要找人呢就上衙门,我们这儿可没你说的什么司马艳儿,有的只是恩客。”
那姑娘说着掩口笑了起来,她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司马若兰,啧啧有声的说道:“姑娘,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样一副母大虫的模样,无论哪个男人看见,可也是不敢近身的。”
司马若兰不想竟被一个妓女如此侮辱,顿时来了怒气,她憋足了一口气怒道:“司马艳儿,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出来!”
她这一次的声音比刚才的高出不止八个分贝,带着一种穿云裂石般的气势。
所有的姑娘们都捂了耳朵不住抗议,一个衣着端庄的女子却缓缓从二楼走了出来,“哎哟喂,这是哪位祖宗,一大早的就来捣乱啊。”
“云娘。”姑娘们见来人,立刻齐齐行了礼。
司马若兰打量了来人一番,问道:“想必你就是画舫的妈妈了吧?”
“在下云娘,不知道姑娘这一大早的叨扰所为何事?”云娘云淡风轻的说着,在空中挥了挥手中的帕子,“还不快把窗户都打开?这醋味儿浓得呛死人了。”
一众姑娘笑嘻嘻的开了窗,司马若兰此时也无心和云娘斗嘴,便说道:“我来找我的相公,尚书府公子苏亦承。”
姑娘们闻言都笑了起来,刚才扭着腰肢的那位姑娘又说道:“我说这位姑娘,你相公来外头找姑娘可不是件什么光彩的事,你只该等你相公回府再教训他,如何能够就这样打上门来?”
“可不是吗?”另一个姑娘说道:“你豁得出去,未见得你的夫家,娘家也豁得出去啊。”
“这位姑娘,我劝你还是趁事情无人知晓时快快回去吧,也免得闹大了不好收拾。听说你公公苏尚书,可是极为珍惜羽毛,爱惜名声的一位呢。”
众女你一言我一语的挤兑着司马若兰,只让司马若兰满腔怒火燃烧得越发熊熊,她们越是劝,司马若兰越是恨,到得最后,她只觉得脑袋一热,只想着要让司马艳儿丢人,要让苏亦承得个教训。
“云娘,请你告诉我,苏亦承和司马艳儿到底在哪儿?”司马若兰忽然收敛了刚才的傲气,恭恭敬敬的朝云娘询问。
云娘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说这位小姐,天下男人皆是一样,你又何必如此当真?”
云娘这话一说,司马若兰心中更加笃定,司马艳儿和苏亦承就在这画舫之内,她想起刚才云娘是从二楼而来,目光顿时凝向去二楼的入口,眼角的余光同时看到云娘那略微惊慌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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