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口袋里难道不是给她的情书?”金善英乘热打铁地问道。王传清缓过神来,不想也不知道该怎么接金善英的话,干脆转身想走,却被金善英叫住了。
“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思了,芳华早就有对象了!”
“你胡说!”被金善英看穿了也就罢了,可是她凭什么说芳华早就有对象了!
“我骗你做什么,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坏一堂亲。你这信要是送出去了,让芳华的对象怎么想?”金善英不紧不慢地劝说着。
对于金善英说芳华早就有对象,王传清自然是不信的,可是自己又拿不出什么强有力的反驳证据,只好闷声闷气地说“只要她们不公开,不结婚,我就有追求的自由!”
“哎哟喂,王传清,还真看不出来,平时斯斯文文的你,怎么这么犟呢?”对于这样的王传清,金善英也算是要刮目相看了。见王传清闷声没有说话,金善英继而说道“就算你不管她有没有对象,死心塌地地一定要追,那她家里头的那种情况你总该问问清楚吧!”
“什么情况?”王传清没好气地问,心里却觉得金善英这就是要跟自己硬对着作梗。
“她娘有精神病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那又怎么了!”芳华娘有精神病的事情,无论是她村里的还是外村的,只要认识她家的人都知道,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那你知道那病是怎么来的吗?”金善英对这个一根筋的榆木脑袋也是没办法了。
“好像听说是芳华她有个姐姐出意外了。”这个事情都已经好些年了,王传清也是隐约听村里人谈起过,具体的也记不清楚了。
“这只是引子,真正的原因是芳华的嘎婆也有精神病,所以她娘才有,明白了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听到这个消息,王传清有些傻了。
“你也读过这么多书,书读傻了吗?精神病是有遗传的,你都不知道?”金善英没好气地说道,自己怎么喜欢上了这么个木脑筋。
这个消息深深地震撼了王传清,怎么可能呢?芳华不是好好的吗?王传清把手伸进口袋,紧紧攥住那封没有送出去的信,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信息。
“怎么,不信啊?”见王传清久久没有说话,金善英叹了口气,继续解释着“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嗲嗲他们,芳华的娘在结婚前是不是都好好的,只是后来遇到了她姐姐的事,才被刺激成了精神病。我本不想在背后说芳华的这些烂嘴巴(当地人有种说法,背后说人坏话会烂嘴巴)的话,可是我也是为你好,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不信,你明天自己问问我们万事通的刘老师,他最懂这些。”
说完,金善英转身就回去了,留下王传清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虽然金善英说可以去问刘老师,可是自己又该用什么借口去问呢?更何况,精神病会遗传的事情自己也曾在书上看到过,只是自己一门心思地想追芳华,没把这早些年看过的东西放在心上,也没仔细地想这一遭。
王传清缓缓地从口袋里拿出信,心情很是郁结和沉闷,即使自己真的很喜欢芳华,可是在这一刻,自己又不得不动摇,芳华娘经常在家里发疯的事情,自己也是早有耳闻的,家里面老人们常说,讨坏一堂亲,害死八代人,就算芳华现在好好的,那要是万一呢?万一跟她娘一样,那,这一切的后果都是自己无法承受的。
王传清为自己感到有些悲哀,好不容易实心实意喜欢上的姑娘,却因为残酷的现实,不得不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借着宿舍那头长廊的微弱灯光,王传清把攥在手里的信看了又看,虽然不忍,到最后,却又不得不狠心地撕了个粉碎,连同自己那还没来得及表露的感情一起,撕成再也无法粘合的碎片!
看着王传清那有些颓丧和落寞的背影,芳华抱着油渣罐的手紧了又紧,脑海里禁不住反复回想起金善英说的话,心底也有些情绪在涌动,如果,金善英说的都是真的,那自己又该怎么去面对承飏?
想起娘每每发疯的时候的样子,还有嗲嗲那无奈悲伤而显得越发苍老的神情,芳华开始有些害怕,害怕有朝一日,自己和承飏也会变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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