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腊梅而后的这段话说的是一脸的严肃,芳华只能微微地点头表示妥协,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犟扭让母亲对承飏心生芥蒂,留下不好的印象。
回学校的这几天,即使有着父母那些似乎不怎么愉快的谈话,但芳华更多的还是沉浸在承飏真的来说亲的喜悦中。
对于金善英和崔玉,芳华倒是没有隐瞒,却也提醒先不要说出去,两人很是为芳华高兴,自然也是满口答应。
喜悦之余,芳华又不免为承飏这周就得回南京的事时而惆怅起来,就剩两天,不知道承飏此刻在家里做些什么呢?
被芳华挂念着的承飏这个星期确实为了帮家里做事挪不开脚,下月便是清明,承飏自然也是赶不上去祭祖了,便打算提前先去祭奠下祖先。
“这不成,我们这里的风俗是清明的前三后四,这还没到挂清的时候,你去做什么?”米长胜听到承飏现在想去给祖辈上坟,一口否决。
“我离家这么些年都没曾给爷爷奶奶祖宗们上过坟,前年好不容易年前赶回来,你们却已经带弟弟妹妹先去过了,这次眼看清明就在眼前,再不去只怕是真不孝了。”
承飏说的不无道理,可是祖训风俗在前,米长胜僵持着不肯同意。
“嗲嗲,这风俗不用做真的,我们同属辰阳,他们黄溪口人(辰阳的另一个乡镇)都是清明前一二十天就开始挂清,也没见什么不好。”
“他们祖宗定的规矩他们得听,我们祖宗定的规矩我们就得听,你管别人做什么。”
“那我们姓米的按说是同一祖辈下来,那他们黄溪口也有好多姓米的,怎么规矩就跟我们不同了呢?”承飏带着笑意和风细雨地跟父亲辩驳。
“你……”米长胜一下被堵住了嘴。
“我也不是故意破坏我们这里的规矩,实属事出有因,即使列祖列宗们知道了,应该也不会怪罪,所以嗲嗲你就别放心上。”
“唉,你这次怎么就执拗着要去呢?”米长胜每每闷结的时候,就忍不住卷支草烟缓解下。
“嗲嗲,我执拗着要去上坟,确实是心中有愧,作为家里长孙,这么些年都没能在爷爷奶奶和祖辈们坟前点一炷香烧一点纸,明后我这一去,又要等个三五年才能回来,实属不孝!”
米长胜盯着承飏好一会儿,最后只能妥协地打开火塘屋的大木柜,取出了香烛纸钱火柴,又从屋梁下的木挂钩上取下被烟火熏得乌黑发亮的竹篮,稍作整装后便吩咐承飏和罗华英烧煮块腊肉,准备点小菜,自己则去村里问问谁家还有米酒和炮竹。
等到承飏他们把腊肉小菜准备妥当,米长胜提着一小壶米酒几挂小鞭回来了。
罗华英把整装好的竹篮递给承飏,又从门后取出一把柴刀和刀栓帮承飏捆绑在腰间,嘱咐道“你们爷俩路上慢点。”
“晓得了,放心吧。”承飏笑着提着东西走在前头,而米长胜则是一百个不愿意的神情跟在后头。
父子俩翻山越岭爬了很久,一路从曾祖辈到承飏的叔叔,再到爷爷奶奶的坟前,承飏都是磕头跪拜,虔诚而愧疚。
米长胜看着承飏跪拜的背影,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上似的难受,但是具体是为什么难受,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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