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合穿着,简单洗了个暖水澡,躺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宁景明没有追问艾果最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艾果的身世他有过了解。无论如何,宁家不能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该给的都要给。
所以他在书房里跟吴律师谈了好久电话。挂下电话时,天已经全黑了。
十二月的天黑得极快,一没了太阳,寒意就悄然蔓延进骨髓。虽然大宅里自动供暖,他还是忍不住操心,不知道小姑娘房间够不够暖和?
黄姨给艾果安排的房间在三楼,和他的房间同一层。走上三楼,走过女孩的房间,走到自己卧室门前,站住停了一会,转身走回。
走廊的灯光暖黄柔和,在红木门上投下男人高耸挺拔的黑影。宁景明手抬起又放下,踌躇了几个来回,最后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艾果,我是爸爸。”
宁景明便再敲了几下门,还是没有回应,他也就准备走回自己房间,想着晚点再让黄姨叫她起床吃点东西。
这时他听到了细微的呜咽声。木门的隔音很好,但他的耳朵也很灵,站住再仔细听了一下,确实隐约传来啜泣的声音。
身体动的比脑子快,宁景明押下门把手,推开了门。
*
宁景明没把门合上,还是要避点嫌。
门外暖橘的光线正好漫至床旁,男人走近仅看了一眼,眼里便黯了一度。
白色鸭绒被一大半垂到了地上,女人微微侧躺,两手拽着被子一小角,如海藻般的长发散在白色床单上。
她也许梦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小嘴微张,发出落魄小兽般的呜咽细喘。额头点点汗珠,眉头微皱,眼角蓄着生理性泪珠,要掉不掉晃晃悠悠。
黄姨的老年人睡衣是艳红的牡丹花图案,对手长脚长的年轻女人来说,长度有些短了,领口和裤腰也太松。翻动中,牡丹花上衣下摆早已翻起,露出一截白花花的嫩腰,领口松松垮垮,锁骨往下有若隐若现的沟壑。
裤腰更是往下滑,一道墨绿蕾丝花边,晃得宁景明喉结翻滚。
艳俗的大红色牡丹花,竟被女人穿出了别样的性感曼妙。
宁景明觉得自己得离开了。
公媳之间这样的距离,有点太近了。
可身体动得还是比脑子快。他伸出手,轻轻抹去女孩眼角的泪珠。
“梦见什么了呢?……哭得这么可怜。”男人喃喃自语,大掌抚上饱满的额头,抹去细细密密的汗珠。
……
艾果很久没有梦到过养父母了。
她梦到了高中毕业典礼前一晚给养父母打电话时忐忑的自己,梦到他们答应来观礼时雀跃的自己,梦到隔天老师告知养父母车祸时呆滞的自己。
梦到骂她是扫把星的奶奶,梦到哭着拍打她要她把爸爸妈妈变回来的艾珠。
那一年她十八岁,艾珠十岁。
奶奶和艾珠都说不想再看到她,那她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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